侯府的大将军铁谨在三楼见自己带来的鹊卢不但未能建功,而且还攻击了其他人,这让他非常恼火并大失所望。
他本是个破落的秀才,由于家中兄弟太多,父母年龄又大,所以极度穷困。
十几岁时,铁谨便认识到科举功名可能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因为自己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便“穷则生变”,考虑学点武功,给人家看家护院,甚至走个镖什么的,混口饭吃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便千方百计地拜倒在一个少林俗家弟子的门下。
他拜的这个师父武功可谓是稀松平常之极,武功甚是稀松平常也还罢了,不行咱就低调点呗!呵呵,他可不,就象某些人,棋下得一滩狗屎,还恬不知耻,到处去指点江山;诗写得一言难尽,却每每沾沾自喜,到处卖弄。这些人看似风流,其实招人烦得要死,更可悲的是他们却还不自知。
铁谨的这位师父就是这样,不仅不知道收敛,反而张扬得很,因此在江湖上得罪了不少人。
铁谨拜师大概也就半年的样子,师父便让人上门以切磋为名打成重伤,并且伤重不治,很快便死了。
铁谨拜师大概也就半年的样子,师父便让人上门打成重伤,并且伤重不治,很快便死了。
而他在师父死后的混乱之中,趁机便把他师父的一个手抄卷给拿走了。
这个手抄卷是铁谨的这个师父在听他的师父传授武功时,背着师父偷偷记下来的。
这个手抄卷上记载的武功是那个应该算作铁谨师祖的人传下来的,那人乃是一个被南少林驱逐出门墙的酒肉和尚。
没想到读书平常,对武学却很有天份,铁谨就是凭着这个手抄卷,居然练就了现在的这一身远远超出他师父当年的武功,现在就算那位酒肉和尚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其曾于二十年前独战点苍八虎,八虎获三残,败走。
更于十五年前独斗南少林七罗汉,七罗汉一死三重伤,大败。但事实是,此役铁谨后背被击一掌,所受内伤三月之后方才痊癒;左肩中了一抓,左臂几乎被废,算是惨胜。
即便如此,以上战绩亦可谓辉煌,且凭的全是硬桥硬马,绝无取巧之处,于是在江湖上便博得一个绰号“铁臂担山”。
铁谨这人还是非常自负的,他认为自己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在几乎在没有任何人指点教导帮助的情况下练就这样一身武功,当然,除了聪明的天份,他自己后天的努力刻苦自律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主要还是来自于参透那少林酒肉和尚的武功开始,这让他有时都忍不住要在心里暗暗地佩服自己,恨不得身外化身,拍着自己的肩膀称赞自己说:你真是好样的!
如今拥有了今天的这一切,使得他的心里曾经一度非常满足,更是充满了自信。
所以他对自己的人生非常满意。
但是,新年以来的这几天,让他的自尊心很是受挫。
赤阳侯的宝贝被人偷了,铁谨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被委以重任,奉命捉拿那盗窃宝贝的人。
这可正是自己立功邀宠的好时机!
接手之后,铁谨便立即行动,马不停蹄地率人围追堵截那盗宝之人,虽说侯爷已经指示了,怀疑十有是阊阖宫的人做的,但不管他是什么地方的,铁谨曾发誓,哪怕她是天王老子的人,也会尽快地把她拿下的!
但实际的情况却是,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那人长的什么样子,自己仿佛总是后知后觉,往往人都已经跑了半天了,自己才反映过来。
他感到自己可能要开始面对有生以来最大的挑战了!
于是,他想到用狗来搜查人的办法,可以说这思路是完全正确的。
于是便将侯爷的爱犬带来帮他找人,但可惜的是,人家早已经想到了这一招。
铁谨曾经听说过,江湖上有一种药是专门用来对付狗的,那人早已经算到自己会出这一招,所以先就在天沫之香中掺入了这种药。
当那条价值一百黄金的名犬从地上跃起扑向公孙佐的时候,他的心里没有一丝高兴的劲,反而在心底生起了一丝悲凉。
很多人以为那犬找到目标了,但他却知道,并非是它找到了他的目标,而且他还看出来,当时那条狗的身上再无光芒。
就如一柄名贵的剑,不管之前有多锋利,名气多高,一旦断掉,那就只剩下它基本的属性了,再也不能赋予它什么其他的意义,也许以后就只能交由主妇用来勉强切肉,或牧童用来将就着打草而已。
这条叫作鹊卢的狗,于那时已经彻底沦为一只普通的狗,只剩下了本能,也就是说,它只对他敏感的色彩有感觉,所以它选择了身穿蓝色丝绸长袍的公孙佐。
只因为,在所有的颜色中,蓝色是它们最敏感的颜色之一。
从现代的研究看,由于狗的光感细胞比较少,从而导致它们能分辨出的颜色种类非常有限。它们的视网膜能够识别短波长和中长波长的光波,在七种颜色中,也就是能感受到蓝光和红黄光。
而那条春秋战国的名犬之后,那条叫作鹊卢的名犬,算是彻底地废了!今天从这里逃走之后,不管以后找得到找不到,它都将回到凭本能挣口食吃的低贱位置上,或看门、或守院,而最终等待他的必将是汤锅一口。
之前为了稳妥,铁谨让侯爷将他的三千秋风铁骑也调了来,将水云坞围得如铁桶相似,自己当时还真不相信那盗贼能插翅膀飞走不成!
待到将水云坞都快要翻个底朝天了,那个所谓的“阊阖宫”的“凌绰约”,依然踪影全无时,他觉得也许人家真的已经插翅膀飞走了。
但有时,他又隐隐有种感觉,甚至这种感觉非常非常强烈,就是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想找的人就在他身边离他不远!
但感觉归感觉,铁谨此时能想的办法几乎已经用尽,大有黔驴技穷的味道,却依然未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到目前为止,就还只有地楼中没有搜查了
如果地楼中还是搜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那就要宣告行动失败。
铁谨甚至已经在为自己见到侯爷时如何汇报,开始在拟腹稿了。
窅然楼的地下一层称作地楼,因为在地下,所以在暑天时居住非常凉爽,而在冬去春来这个时节,基本上就是空着的。
此时,那地楼也已经被公孙千里打开,铁谨至少派了五十人过去搜查,自己又亲自前往,就让士兵拎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那地楼的大门口指挥搜查。
随着士兵前来报告,均无所获,那铁谨的心不断地往下沉。
忽然,铁谨问正站在自己身边的公孙千里道:“这地楼中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搜查得不彻底的吗?”
公孙千里沉吟了一下道:“在西北角有一个堆放杂物的小房间,那里有一条通往山里的一个小山洞,但却是一个死胡同,不知士兵们搜过没有?”
铁谨喔了一声,道:“有这回事?”公孙千里点点头。
铁谨又接着道:“你带人去看看!”
公孙千里道声:“是,将军!”便领着人,拿着火把便往里走去。
没过多时,铁谨正在焦急,却见一个士兵跑来报告道:“禀报将军,在那隧道里发现了一个人!”
铁谨大喜,忙道:“是吗?是什么人?快带过来!”
那士兵却道:“她已经晕过去了!公孙总管说她是山庄里的一个小丫头!”
铁谨道:“什么?山庄里的小丫头?!”
正在说着话,就见十来把火把簇拥,几个士兵抬着一个人向大门口走了过来。
来到近前,几个士兵将人放在了地上,铁谨一看,正是一个丫环打扮的人,便问道:“公孙千里怎么没来?”
众士兵回头一看,那公孙千里正三步作两步向这边赶过来,便齐声叫道:“公孙总管你快些,铁将军正欲问你话呢!”
刚才进到那隧道的最里端之后,便发现有人躺在地上,登时这群士兵便鼓噪起来,场面一度非常混乱,那公孙千里也没看清是谁,只是从衣着上能看得出来就是山庄里的丫头。那群士兵急着邀功,还没待公孙千里把人看清,把话说完,便忙忙地抬起地上那人,几乎是一溜小跑地去向将军报告去了。
这时铁谨耐着性子等公孙千里来到近前问道:“这个丫头叫什么名字?”
公孙千里才走上前去,将那人脸上的灰拂了拂,这才真真切切地看清了她的面容,就见公孙千里在嘴里喃喃道:“这不是阿宝么?”一幅打死也不敢相仿的语气。
又接着语带疑惑地嘟囔道:“她刚才不是还在楼上吗?”
铁谨一听猛地一怔,急忙吼道:“她刚才在哪里?快带我们去找!”
公孙千里这时铜陵他的反映这么大,也是一呆,嗫嚅道:“她不就在这里么?”
铁谨见他有点糊涂,转脸就走,边走边喝道:“我们快走,你们快快抓紧时间封锁三楼,一个人也不能放走!快、快、快、快!”一叠声地吩咐下去,便如着火了一般。
铁谨这边一走,那边公孙千里才得到功夫来向公孙佐汇报地楼中的情况。
公孙佐、公孙蘅薄父女二人与公孙千里回到窅然楼的时候,楼上楼下已经布满了士兵,看样子就算是一只蟑螂也休想从这楼里逃出来!
刚才在公孙夫人的外屋时,公孙千里便告诉公孙佐,那从地楼隧道中搜出来的人正是大小姐公孙蘅薄的丫环阿宝,然后带着讪讪地神情道:“我是觉得我们山庄没有什么经不住查的,所以我没有先给您说就直接告诉铁将军了,老爷您就责罚我吧,怎么责罚都行!”
公孙佐乍一听有点懵,那阿宝自己刚刚在三楼还看到的呀,怎么这一会的时间竟然能到了那地楼的隧道呢?
后面公孙千里说的他都没在意听,“啊”了一声,又压低声音道:“其他还搜出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