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金陵复仇(1 / 2)

金陵秦淮河的天风阁,听起来名字很高雅,但与高人隐士的关系不大,却与权贵富豪的关系不浅。所以,若没有一定的实力背景,听听看看就好。

因为到这里来,一次如果消费不超过一千两银子,你可能就出不了它大门。

当然,你如果是一方大员、勋贵什么的,那自然又当别论。

这里不但有天下最昂贵的菜肴,除了猴头燕窝,据说有人在这里吃到过真正的人类胎盘;除了龙虾鲍鱼,总有人说在这里吃过真正的龙肝凤髓。此外,还有人说,他在这里还吃过真正的“人参果”的!

而且这里还有天下第一流的粉头和娈“童”,除了秦姬赵女,吴娃越艳外,有人还在这享受过正经特别训练过的妖童;除了南洋人妖,有人说他们在这里曾见到过好几只哺得胖嘟嘟的,洗得干干净净的,个头都不是太大的肥猪,在这里以供有偏好的人享用。

看看,贵自然就有它贵的道理!

很多来过这里的人都这样说:当你在这里花完钱之后,即使觉得多了些,贵了些,你也只会有一种感觉,也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值!

这里真正是有钱人和有权人的天堂!

金陵秦淮河的董瑚琏是个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他之前曾经在雍凉一带杀人越货二十余年,早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专门抢劫西域过来中土的胡商、胡贾,心狠手辣,从来不留活口。这二十余年来,他积累了亿万家财。

他与现在的妻子总共生了七个儿子。但刀头舔血的日子不会始终一帆风顺,渐渐地,那些胡商为了对付这些强盗,后来就经常组队往来,而且也开始用一些武林人物为他们做保镖,来保护他们的人与货。

在董瑚琏的强盗生涯里出现过两次重大的失手,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的两个儿子被人当场杀了。

有了这样的教训,而且还是两次,董瑚琏有点后悔了,知道这玩艺是有风险的,有时候并不是无本的买卖,况且,总不能就这样干一辈子,那自己攒的这些钱留着干啥呀?还不是为了享受!这样一想开了,就寻思着得尽早收手。

于是十年前,他开始金盆洗手,准备将钱漂白,好好地享受自己的后半生了。

事实上从十五年前起,他就已经着手就在金陵秦淮河岸边最热闹的地方开始置办产业,五年的时间,几乎买了半条街的商铺,虽然那地方寸土寸金。

直到他正式回来之后,他便利用买的这些商铺就开始开钱庄,放高利贷,开妓院。这么多年来赚的钱数都数不过来。

董瑚琏父子几人除了好事做的少,丧尽天良和丧心病狂的事倒是做了不少。

这些年来,他们父子几人吃喝嫖赌,一样不拉,得到的报应就是,又有两个儿子得了花柳病还不消停,最后都把病作成了不治之症,死了。后来还剩三个,最小的一个叫董豹章,前不久也被人杀了。

这次自己最小的儿子董豹章和儿媳一块被人杀了,为了给小儿子报仇,他便花重金请来了百毒道人。

那天在胥江渡口,董瑚琏他们好不容易地将儿子儿媳的头抢了回来,这不才刚将儿子、儿媳妇送下地几天,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享乐来了。

董瑚琏来这里是不需要有任何担心的,他的现任老婆年龄也大了,对他寻花问柳的事也懒得管了,再说他的财力,别说他自己,便是爷几个天天躺在这里不回家也不用担心会把家里的钱给花完了。

这天傍晚,天才刚刚黑下来,董瑚琏就带着百毒道人来这逍遥窟找乐子来了。

在天风阁他有一对相好的粉头,今年都是十岁,一并的花容月貎,只是一个个头高,一个个头稍矮点,因为都姓谢,所以大家便称她们两人作大小谢。

今天早上董瑚琏就叫家人带信给大小谢,说自己今天晚上要在这留宿,其他的接待一律推掉,等等。

反正一切都已经安排得妥妥的了。

那董大老爷一到门前,浑身裹金带银的鸨儿便满面堆笑地迎将上来,一把拉住董瑚琏的手连连问好,一边吩咐赶快去通知大小谢,董府大老爷已经到了,要小心侍候,若有半点怠慢,小心皮肉!

且说这董大老爷笑咪咪,兴头头地拖着肥大的身躯费力地爬到三楼时,百毒道人在跟到二楼时便被两个小粉头拉了去。

在去往他天风阁的专属房间时,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正常是这么一个画面:大小谢姐俩肯定是早已经等候多时,姐妹俩见到他出现,便会一齐笑嘻嘻地迎上前来,双双吊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撒娇撒痴,打情骂俏。自己于是便一手搂着一个,笑呵呵地走进房间里来。房间的桌子上一定是早已经摆好的山珍海味,两支胳膊粗细的红烛正在高烧,光焰照得房中亮如白昼。三人坐下后会继续打情骂俏,自己左拥右抱,软玉温香在怀,手和嘴那是一会也不会再让它闲着的。几杯过后,他们三人还会玩一些他们自己发明,或借鉴别人的小“游戏”,等等。

董瑚琏正在津津有味地脑补着那些香艳的画面,那如同一座肉山似的肥胖身躯,已经移动到那间房间的门前了。

董瑚琏用袖子擦了控额角上冒出来的油汗,心里的骚动却一刻未停。

门是关的,今天跟往常有点不一样,董瑚琏心里想,平时至少都是半开着门的,生性多疑的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儿子被人砍头的事,心下一沉,心道:莫非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唯一的一扇窗户也关得死死的,里面用红色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只能透过窗帘看到里面的灯光还是一如既往地亮堂。

于是董瑚琏放慢脚步,来到门前,但房间的门质量很好,连一丝缝儿都找不到,只好将头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便听得里面似乎传来大小谢姐妹俩正在说话的声音,时不时两人还会嗤嗤地笑着,好象在聊一些十分好笑的事。

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董瑚琏心里这样想着,登时便放下心来,一把推开房间的门,大喊一声“宝贝们!我来了!”便冲了进去,回手再把门一关,往里面便走。

房间本是两楹两间,房子的中间以一道屏风一隔为二,外面是个临时的客厅,客厅上此时也是红烛高烧,亮如白昼。桌子摆在里面一间屋中,桌子旁边便是牙床。

走过屏风,来到里面之后,他才看到那摆满珍羞美味的桌子后面除了大小谢之外,居然还有一个人正端坐在那道屏风的边上,一条腿正放在另一把椅子上,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董瑚琏目瞪口呆,嘴巴张成半圆形,一时竟然忘记闭上。

那坐在桌旁屏风边上的人是个年轻英俊的青年,令董瑚琏第一次见他就忘不了的便是他那一双星星一般明亮的眼睛。

这双眼睛现在就正在看着他,眼睛的主人脸上还一直带着微笑,就听他道:“我们又见面了!”

董瑚琏本想转身就跑,但他清楚自己的轻功,能逃脱的可能性不会太大,唯有拖延时间,见机行事,能等到百毒道人过来最好,只是不知那个好色的臭道士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一边在心里飞快地转着,一边笑道:“翥翔凌葭苇,俯仰散霞裳。沈大侠别来无恙乎?”

那青年人正是沈霞裳。他刚才来之前已经到过董家,里里外外都偷偷地找遍了,也没看到冯雅雨的影子,于是只好来找董瑚琏。

沈霞裳一听笑道:“托你的福,没死掉!”手一伸,示意董瑚琏坐下。

董瑚琏没有推辞,就象没事人一样坐到了大小谢之间,那里是他惯常坐的位置。

人刚坐下,董瑚琏便微笑着对小谢道:“小谢姑娘,你还不给沈大侠倒酒,等待何时?”

那小谢一听忙道:“是,董大老爷!:”

说完忙忙地站起娇小的身躯来,走到沈霞裳的面前,将他面前的酒杯满上了一杯黄澄澄的女儿红。

沈霞裳视若未见,看着董瑚琏一字一句道:“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董瑚琏笑笑,将他面前的酒杯端起道声:“请,沈大侠!”

沈霞裳此时已经收敛笑容,对董瑚琏的话未加理会,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的双眼,一言不发。

那董瑚琏一见,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道:“我只知道他叫高白石,是我的一个远房的亲戚介绍来给我的孙子当老师的,因为与犬子董豹章,就是上天被人害死的那个小儿有过一面之缘,所以那天非得要与我去追杀那个杀犬子的人,以报犬子的知遇之恩的,”

说到这里,那董瑚琏两眼似乎隐含泪水,还叹了一口气,似是引起了他的丧子之痛,此刻的他,看上去十分悲切沉痛,就听董瑚琏接着道:“谁成想那天在五湖上就被你看到了!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他那天跌到水里面之后我就一直没有见到过他,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说不定已经被湖水给淹死了,也未可知!”

沈霞裳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董瑚琏的脸上,见他说得一脸诚恳,眼中含泪,似乎是自己提起冯雅雨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董豹章,引得他伤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