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些,今日,论功行赏。”他加重了后面四个字,“把你的剑扔进剑池吧,经过剑池的涵养,可以剔除这剑上的邪念与血腥,再简单点说就是祛除杂质,另外……”他拿起七星龙渊演示了一套剑法,“看清楚了吗?若有不懂,就去向弗利德长老请教吧。”
“等等,您不打算收她为徒?”弗利德听出了言外之意。
“长老说笑了,她本就是你这一脉的,我怎可误人子弟。”
“不,殿主,我此行本就是为了……”叶弗嘉尔的语气有些急切。
“为了虚名,还是为了不切实际的念想?幻灵边海的妖龙……事实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你我之间的缘分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深。好了,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真正该爱慕的,该追求的究竟是什么。”瞿打断了她。
弗利德见情况不对,赶紧救场。“既然殿主已经明了,那老夫也就直言不逊了。夫人已然过世许久,而人不能总活在过去,我知道您仍放不下,可总得试着迈出那一步,所谓日久生……”
“够了!”瞿眼神凄厉,斩出一剑。没有丝毫留情,直直斩下弗利德的左臂,尔后收剑入鞘。到从头到尾,净武殿内不见一丝血光,残留的剑气封住了弗利德伤口血液外泄的趋势,就连掉落在地上的左臂也是如此。
“拿去。”瞿又甩过去一药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越过冥杀取到剑髓幽兰的,近来我虽闭关不出,但也并非什么都不清楚,你每日都得受寒气之苦吧。既然你已经成功突破,那也算是功过相抵。我给你放点血,解了你寒毒之苦,回去接好胳膊后,好好把剑髓幽兰剩下的药力给化了,省的落下强行突破的隐疾。”
“谢……谢殿主。”弗利德面色惨白,颤抖着说。
“另外。”冰冷的肃杀之气再度暴起,淹没了弗利德,“算了,应该还不至于蠢到那个地步。”语落,瞿按着额头转过身去。
杀气隐退,但两人还是起了一层鸡皮。
“本殿还要处理其他的事,可以走了。”他摆了摆手。
“明白了。”叶弗嘉尔先是俯身行礼,取回了她的佩剑,然后转身便走,很是干脆。只是眼角明显能看到闪着光的泪珠,但她的心却莫名有种解脱感。
而弗利德却是如一条丧家之犬,落寞的走出了宫门。
…
“恩威并施,这些年来你又成长了不少啊。”净武殿穹顶,无数言灵文字突然浮现,最后汇聚成人形。
那人身着白袍,身材略显单薄,二十五岁上下的面貌,文质彬彬却略带一丝病态的苍白和与其长相不符的沉稳老练。此外,他的眉宇间不经意间透露着对他人的轻蔑,就像全知者对待无知者一般。此刻,他琥珀色的瞳孔直视着下方着上身,再度浸泡在剑池中,与他有着相同黑直长发的瞿。
“有事吗,知归大哥?”瞿没去看上方的人影,仿佛那根本不存在。
“看来和我料想的一样,连你也遭不住那剑的侵蚀。”知归凌空端坐,“我来此,自然是为了你和那孩子。”
“你也认为昤儿的存在就是错误么?如果是这样,请回吧。我说过,我不可能交出昤儿的性命任你们摆布。”
“我可还什么都没说。瞧你这暴戾的样子,倒真有几分未来魔头的样子。”知归轻蔑一笑,自顾自吟唱起来。“遥落四方不知所踪的幻白星屑,循着缥缈无可掌握的时间长河回溯,汪洋深处汹涌的暗流下,失却的大门露出缝隙。交杂着悲喜的未来,冥冥之中已注定的天命,会在谁身降临?”
“我实在没工夫去揣测你的谜语。你知道的,我向来对那些不感兴趣。”瞿道。
“我也没指望现在的你能好好听我说话。”知归闭上眼,“长话短说,我来,确实是要带那孩子走。”
“……”净武殿内又升腾起冰冷的杀气。
“咋咋呼呼的,就多泡会剑池吧。”知归不以为意,“你没办法拒绝我的,你本来不也打算把那孩子送到我这么?或者说你觉得另有人配做那孩子的老师。另外,我也不可能放任那剑彻底把我们圣域最强的战力给污染了,短期的分离,这段时间应该足够你固本培元了。”知归不紧不慢的说。
“你总是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知归大哥。”
“我也不想,能和和气气的解决事情自然是最好,但是瞿,我也不会冒风险去收容这样的烫手山芋。”
“只要你愿意教导昤儿的话,条件为何,无妨。”
“爽快!那么……我有一个计划,前提是,你必须得死。”
“你是在下一盘新的大棋吧,这次的对手是谁?”
“我也不确定,但你敢吗?”
瞿没有回答,只是抽起七星龙渊往自己脖子上架去。
“二愣子。”知归笑了笑,挥手锁住了瞿的肢体,并取走了他一丝灵魂,“现在还不是需要你死的时候。”
瞿面无表情,就维持着那动作。灵魂离体之苦自然是极为痛苦的,但也并非他不能承受。
“走了。”知归的身影也伴随着这一句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