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深重,崎岖的石板路依稀在雾气中延伸,周围杂草丛生,低垂的树枝和蓬勃的灌木丛横斜的阻碍着道路,六个私盐贩子一个小道士一个游方郎中组成的队伍正在前行。随着日头渐渐升高,雾气变成了露水,整个山路湿漉漉的。
卢家宝手持一把朴刀,走在众人前方,他一边砍除绊脚的枝叶,一边担负着尖兵的工作。六个私盐贩子明显是经常走山路的,肩上背着几十斤的盐包,加上干粮水葫芦兵器,差不多近百斤的重量,居然脚步不慢,只是喘粗气。田青牛背着包袱和宝剑走在最后,他空手踏气而行,自然是走的毫无压力,犹如闲庭漫步,只是道袍的下摆容易挂到杂乱的树枝,他把道袍下摆掖到腰间丝绦中。陈郎中也是腰中掖着袍子的下摆,背着药箱和行李,手持郎中幡子作拐棍,亦步亦趋跟着私盐贩子们。
突然,卢家宝站住,伸手一挥。余下的五个私盐贩子立刻停下脚步,双手抄起朴刀戒备。陈郎中也非常有眼力见的蹲下。田青牛其实早在百步之前已经发现这个拐角处有人,但是他想看看几个私盐贩子的武力值,特地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站在后面想看看后续。结果是卢家宝离这些埋伏的人只有十几步才发现不妥,田青牛觉得私盐贩子们可能讨不了好去。
几个私盐贩子飞快的卸下肩上的背山架,把背山架挨着排好,一道半人多高的屏障就出现了。卢家宝一边后退一边喊话:“哪位好汉在前面?划个道来。”
这么久那些山贼也没有射箭,田青牛估计他们不是什么积年老贼,很有可能是落草为寇的农民。果然,从前面拐角两边树丛中冒出二十几个手持各式兵器的人,除了大头的一个八尺壮汉戴着一顶兜鍪,身披半截皮甲,手提一杆眉间刀。其他的都是身穿破烂农夫衣裳的人,拿着长矛朴刀锄头,怪叫连连,气势汹汹的围过来。
六个私盐贩子躲到背山架后面,从缝隙中伸出朴刀,耐心的等着。山贼们围到十几步外,也停下脚步,神色紧张的举着武器。有几个年轻的还不自觉的咽口水。
领头的山贼气大声宏,喝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别人还没有什么感觉,田青牛第一个笑出声来。看来这描写绿林草寇的话本说书应该在底层人民中流传已久,两个时空都那么深入人心,但凡落草为寇都要来这么一套莲花落。
陈郎中紧张的对田青牛说到:“你不要命啦?赶紧趴下,好汉爷一般不杀出家人,不过你惹着他们可就说不定了。”
领头的山贼恼羞成怒,一指田青牛骂道:“好你个小牛鼻子,敢笑话爷爷我。待俺一会将你砍成肉酱!”
田青牛觉得不刺激一下他们,自己根本看不见普通人的武艺到底如何,如果对上这些生死相搏的情况自己有多大把握。于是他说道:“都是穷人,为什么要打生打死?我说啊,你们两边各派一个人,谁打赢了谁拿主意。这位好汉,你不会没有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