缆绳绷的笔直,扁舟也一点点的靠岸。还未过数息,缆绳绷不住了,其中一股绳子无声的断开,在断口旋转,很快,第二股断开,第三股……
没有缆绳的牵扯,水流又带动扁舟准备离开滩涂边岸。马上,三位乘客又要接受奔流的考验了。
一个身影纵身一跃,踏入滩涂的泥巴中,泥潭没膝。随即回手奋力拉着船头,双手用力,大吼一声“起!”扁舟被他拉着,终于卡上了滩涂。
扈嫦娥惊叫:“青牛弟弟,你小心呐!”捞起裙摆,也准备跳下。扈崇刚死死的抱住姐姐的腰,满脸祈求的说:“姐姐,你下不得啊!”
田青牛拉着扁舟,双手注满真气,平时这种力气,别说一叶扁舟,就是千钧重负也拖动了。但是,此时此刻,每挪动一步,仿佛要拉开王屋山。双足被仲冬之后的江水浸泡,冰冷刺骨。他一步一吼,拉着扁舟,足足在冰水泥潭中泡了一炷香时间。
扁舟离岸只有两三丈,扈嫦娥按捺不住,一跃而起,跳上河岸。扈崇刚也接着跃起,眼看落不到岸上,他姐姐挥出袖子,拉了他一把。扈崇刚狼狈的在地上打滚,堪堪上岸,未曾湿足。
两只狐狸精离开了扁舟,田青牛顿时觉得扁舟如同卸下了千钧重负,轻轻的拉着扁舟,快步跑上河岸。
心情遽然放松,田青牛只觉得手臂巨痛,好似被火烤一般,接着又觉得脚底的寒气直冲心房,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晕倒了。
扈嫦娥背起田青牛,扈崇刚上船收拾行李担子。扈嫦娥寻到河堤下一处避风的缺口,把田青牛放下,扯本来冷冰冰的下沾满泥水的鞋子,手搭他的脉络,蹙眉自言自语道:“居然现在还没有周天,这可不行啊,弟弟!”招手让扈崇刚把担子打开,拿一袭丝衾给田青牛盖上。
田青牛正在迷迷糊糊的,觉得身上紧紧的暖和了。就是手臂依旧火辣辣的,犹如万针攢刺。有人正在给手臂按摩,那手纤细,温柔,力气正合适,应该是扈嫦娥姐姐。自己口渴了,姐姐的身上怎么有如此迷人的香气,好像婴儿时妈妈的味道。田青牛贪婪的吸吮着,那香软的温热令人欲罢不能。
扈嫦娥按摩田青牛肿胀的手臂,被神志不清的田青牛一把拉住,口中说着要水,嘴巴就凑上来。扈嫦娥想了一下,从净瓶中倒了一些水倒他的嘴唇上。
终于,某个躺在扈姐姐怀里的登徒子醒了,睁开双眼,扈姐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神情很是暧昧。
田青牛一下子醒悟过来,刚才自己不是在妈妈怀中,是在扈姐姐拥抱中,连忙爬起身,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一个从前世算起四十年非处男的老光棍,这是第一次心里有放电的感觉。
扈嫦娥也站起来,捋直了撒金红裙,对田青牛说到:“奴家要去了,山高水长,不知何日再见。刚才奴家给郎君输了一点点灵气,今天你好好修炼,应该能够冲破周天,凡人天地,自保不难。”
这哪里是一点点灵气的事情!田青牛跪下拜道:“姐姐大恩大德,青牛没齿难忘。日后姐姐有事,只管吩咐!”
“这里有两只乌金兰花箭,本是你那弹弓用的,可以破精钢甲,用真气灌注,射死山魈也不在话下。姐姐看着精致,本来留着做发钗的,你我一人一只,留作信物,不到万不得已勿用。天色已晚,你赶紧过河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