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大家高兴,画面一转,又是一副重新开始的样子。一架巢车缓缓地推向城墙,刚刚抵近城墙,城上的弓手射来连片蘸油的火箭,大火蔓延,黑烟滚滚。巢车上的弓手已经不能有效压制城墙上的敌人。与此同时,敌人已经备好滚木擂石,灰瓶金汁,拍杆大叉,一边丢下滚木擂石打击爬云梯的士兵,一边倒金汁烫城墙下躲避的人群,丢下的石灰包让好多人眼睛红肿,咳嗽连连,失去了战斗力。官兵用拍杆击打云梯,用大叉推开靠上城墙的云梯。进攻的农民军纷纷落地,死伤惨重。
仿佛油锅里丢了一捧水,参加会议的香主堂主们情绪一下子就炸了。田青牛拿起锣垂,哐啷一声脆响,把所有人都拉回现实中。田黑狗问到:“五弟,你这个是怎么弄的?我们一会打的狗官屁滚尿流,一会儿狗官打的我们屁滚尿流的。”
田青牛说到:“你们和陆溪县的官兵一样,都是新手。要是一开始就全力以赴,打造好器械,做好准备再攻城,第一次的样子就大有可能。现在官兵和你们打了半天,人家也学会啦。就不兴人家打败你们?”
众人纷纷表示要学着样子打造器械,下一次一点一鼓作气攻上城楼。田青牛又及时的泼冷水道:“这些天你们攻城了几次?”
“两次。第一次是刚刚来的那一天,狗官刚刚来得及关城门,城墙上面没有什么人,大家就想着爬进去,弄了一些梯子,爬上去几个人,被那狗官县令带着衙役壮班的人打死了,还射箭把大家伙打的在城墙下面站不住脚,梯子也被推倒了。看看不行,大家就退了。”田黑狗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你们就干等怎么几天?”田青牛觉得不可思议。
“非也非也,我义军前两天才在城下大破曲水巡检司人马,杀敌数百,夺得兵马器械无数。怎么叫干等!”说话的是罗护法,从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看来,这一仗应该是他指挥的。
“我们还四处吃大户,拉穷汉子入伙,可忙了。”田黑狗说到:“那些典使书办班头在城外的庄子,都被我们穷兄弟抢了个精光,比过年还痛快!”
“就是,我义军士气高涨!”罗护法也自鸣得意的说到。
田青牛对三哥朴素的阶级意识表示佩服,但是这又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他问罗护法道:“从你们打到这里,已经多少天了?”
“七天,不是,六天。”罗护法说到:“既然有小兄弟指点,咱们这两天加紧打造云梯望台,再来一次,必定破城。”
“陆溪县既然派人去曲水巡检司求救兵,难道不会去时州府,不会去荆樊南路求救?要是去了,官兵的援军这几日便要到了,大家说说,如何是好?”
一窝棚的人顿时哑口无言,一群农夫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现在被田青牛揭破,都慌了神。田青牛诚恳的问罗护法说:“罗护法,既然贵教煽动大家做出如此泼天大事,我三哥也入了贵教,你们定然有应对,可是贵教有后手?”
罗护法尴尬的摆手道:“没有没有,总坛给我传的法旨,就是要传教,壮大我教众,反了这昏庸无道的朝廷。这一次起事突然,我传信给总坛了,还不知总坛新的法旨。”
也就是没有什么计划,纯粹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什么叫农民起义的局限性,什么叫盲动性,这是活生生的例子。田青牛按捺住心中的火气,说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天,陆溪县城也没有打破。那么现在应该立刻整顿队伍,立住营盘,修造武器。派出多批探子,对荆樊军司方向做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