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域跑出家,关上门,倚靠在花白的墙上,长长叹了口气。
不禁感叹:老妈的唠叨功力又见大涨啊!这就是更年期的妇女吗?当真是可怕。
一想起刚才吃饭的场景,对于祁域来说简直就是屠宰场,母亲大人磨刀哦不,是嘴。
磨嘴霍霍向猪羊啊,很明显他就是那只猪,而羊就是自己的父亲大人了。
因为自己被说教了这么久,父亲大人都没有主动给自己说过一句好话,就在那干饭。
他怀疑父亲是故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报复自己刚刚将他拉下水。
父亲大人当真是狭隘了!他是那种人吗?
母亲大人端上饭菜,自己叫父亲大人过来吃饭,整个过程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唉,家庭弟位一目了然。
祁域再次长长叹了口气。
似乎感觉耳边还残留着母亲大人的魔音,祁域于是轻轻甩了甩脑袋,才感觉好了许多。
下了楼梯,来到过道,祁域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世界。
万物被清风细雨清洗过后,似乎活过来了一般,枝丫嫩叶青翠欲滴,楼阁石阶洗尽铅华,天空飘着丝卷的乌云,这一副场景似水墨画活过来一般。
倘若有人从高空观察,便会发现墨色天空下着细雨的启灵镇,似那清新淡然而朴实无华的云墨小镇,让人置身于世外桃源。
祁域贪婪地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那微凉的气体流过鼻腔、喉道、肺管一路向下,最后于胸腔中散开,流往到四肢百骸。
他感觉身体似乎充满了力量,不由的精神一振,缓缓吐出浊气。
“没有霾的空气就是爽啊。”
祁域一脚踏出门,置身于云墨小镇中。
冰凉细腻的雨滴在脸庞,凉意习习的风拂过衣裳,一切的一切让他心旷神怡。
祁域心有所感,转头看向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栽下的、枝干粗大且树叶茂密的老槐。
虽然这两天一直下雨,但老槐下居然还是干燥一片,丝毫没有雨水浸润的痕迹。
树下,一位身穿长白衫、身材硬朗的老者,正坐在老槐下的石墩上悠哉下着棋。
一条白襟将长发束起,长白眉、长白胡下的面色红光发亮,再配合墨云天色下,有一种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感觉。
不过祁域第一时间想到的时,下雨天待在树下就不怕被雷劈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观察老者,发现他十分怡然自得,似乎真不怕被雷劈。
观察了好一会儿,祁域发现他皮肤虽然有些褶皱,但却异常皙白,没有一点老年斑。
此时其右手正从不知由什么材料制成的白棋罐中,拿出一枚棋子,轻轻放到棋盘上。
嗒!
一道清脆响亮、干净利落的落子声在祁域耳边炸然响起。
祁域心一惊,他此时相距老者有十几米远。
人与人正常说话都不一定能够听清楚,而老者明明拾子轻拿轻放,怎么落子声自己听得这么清楚,仿佛是自己在下棋般。
老者落完子,也是心有所感的转头望向祁域,神色闪过一丝狐疑,随即和蔼一笑,邀请祁域。
“我生活此处多年,居然从未过你,今日既然相遇,便是有缘,何不来此一叙?”
说完,老者一挥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石墩。
祁域感觉他说话文绉绉的,像是古人般,再看他那一身装扮,高人的印象就更深了。
不过自己确实被母亲大人唠叨烦了,本打算找个地方好好看书消磨时间,而且老者给他的感觉很舒适,也很愿意去了解。
抬头看了看天空,察觉雨势已经开始渐渐停下,祁域才算是同意邀请。
“那小子便叨扰了。”
说完祁域感觉怪怪的,怎么自己说话变得文绉绉的。
他想了想,觉得是老者那遗世独立、飘飘仙然的样子影响到了他,让自己打心底,不由自主的改变说话方式。
就像是下位者为了迎合上位者,会下意识的改变自己处事态度与说话方式,因为这样会给人一种同类的感觉。
祁域缓步走到石桌旁,然后一屁股坐在石墩上。
嘶!
好凉!
祁域不禁冷吸一口气,心中暗暗道,强忍着站起来。
在仙风道骨的老者面前怎么能够露出丑相,而且自己可是年轻人,还比不上老人了。
这般想着,祁域也逐渐适应了石墩的凉意,然后将目光放到棋盘上。
因为性格佛系,做事慢条斯理,祁域就经常给自己找需要花费长时间的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