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仲听到李自牧喊叫，心中已然平静了七八分，看到眼前还在浴血奋战的士兵，他大喝一声，冲了上去，加入了战斗。

夏至骑在马上，手中大刀已经砍下了不下十五个人头，双目通红，宛如一尊杀神。

“兄弟们！记住了，一个脑袋，十两！百夫长百两！斩了头领的，连升两级，赏田百亩！！”

夏至一声大喝，将所有人的血性都调动了起来，朝着耿仲等人步步逼近，只是几百人的厮杀，就让这里变成了一片炼狱！

李自牧且战且退，四周已经是尸横遍野，耿仲麾下的士兵，已经死伤大半。不少人已经失去了战意，光是逃跑投降已经多达数十名，李自牧制止不住，只好且战且退，将周围剩下的兵将围在一起，保护着耿仲。

“耿县令，若是让你屋里的那个美人看见你这副样子，恐怕你的威严形象可就自此跌落神坛了。”李自牧看着狼狈的耿仲，打趣地说道。

“去你的！”耿仲也顾不得读书人的斯文，破口大骂道。

他现在的样子属实不算好看，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浑身上下都是刀痕，鲜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一滴滴地落下。

若不是在京城学过几年剑术，恐怕这时候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夏至策马而来，看着耿仲和李自牧，而他周围的军士都在忙着搜刮战利品，像是在宣告着己方的胜利，完全无视了耿仲。

但是耿仲却没有任何办法，五百人攻击四百残兵，打到最后自己只剩下不到二十人，即使再不明事理的人也知道，这一仗，是耿仲败了。

“耿大人，你就这点本事？”夏至轻蔑地说道。

“这场仗是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便。”耿仲强装镇定，开口回应道。

“哟，耿大人息怒，你是朝廷命官，我不能对你怎么样，不过……”夏至看着耿仲，一脸的嘲讽：：“我虽然动不了你，但朝廷命官却在暗中调集私兵，这件事我若是报知京城，不知道迎接耿大人的是什么下场呢？”

“你！”耿仲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就连李自牧都看出来，夏至所说的话，对于耿仲而言，意味着什么。

满朝皆知耿仲是太子的人，若是他被抓，鲁王正可以此为理由，发动对太子的新一轮攻势，这是耿仲最不愿看到的。

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夏至翻身下马，指挥着几名亲信将耿仲和李自牧绑起来，剩下的军士也都跪在地上，准备投降。

“我就说嘛，凡事都要留个后手。”李自牧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开口说道。

“呜！”

“兄弟们，时候到了，杀啊！”

一声号角声响，李自牧身后忽然传来了阵阵喊杀声，正当夏至震惊时，一匹高头白马呼啸而过，手起刀落，将夏至砍翻在地，头颅滚落一旁，死得不能再死。

“你来得太迟了。”李自牧眼疾手快，抢了夏至的战马，开口说道。

“恕罪，恕罪。我也是没办法，毕竟从城北大营到这里也有一段距离，我等抢了马匹就带着兄弟们过来了，一路上绝对没有耽搁。”

“好吧，暂且信你这一回，可不准有下次。”李自牧一边安抚着受惊的战马，一边开口说道。

“得嘞，兄弟们，跟我一起冲杀过去，李公子说了，只要这仗打赢了，重重有赏。”

耿仲怔怔地望着这一幕，一直到后面的高头大马和数十骑飞驰而来，他方才回过神来，赶紧抓住李自牧的坐骑，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隋光义等人被夏至追杀之前，李自牧还派了一批人，以常孟进为首，在隋光义撤退的时候，还带着十多个弟兄，偷袭北大营，夺了马。之后约定棺材林中会合，李自牧边打边退，其实就是在寻找机会。

而现在，时机到了。

夏至的兵马战力虽强，但都是建立在夏至那不惜血本的赏赐身上，一旦没有了夏至这一个主心骨，他们也就没了战斗的斗志。

常孟进杀了夏至，也就断了夏至军队的命脉，李自牧就是要等到夏至完全放松戒备，一击毙命！

打蛇打七寸，就是这个道理。

“夏至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