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十八年后(1 / 2)

问剑录 花楠木0 2425 字 2022-09-23

十八年前,大禹王朝末代皇帝被杀,其皇弟即位,是为哀帝。

十七年前,哀帝禅让,当朝宰相左潜登上天子宝座,改国号为宣。

十六年前,中原十八路诸侯起兵,直至中都神宫,左潜上吊自杀,满门被屠,宣朝灭亡,左潜仅仅在位324天。同年,中都神宫大火,足足烧了半月有余,十八路诸侯未达成一致,各自佣兵而立,中原之地四分五裂,互相攻伐,死伤无数。

十二年前,中原五大剑派北崀、东泰、蜀山、孤霞峰、万合门入世。

十年前,明江之畔明月楼前,五大剑派为救世救民形成联盟,世人称为剑盟,剑盟之主由各大剑派轮流掌门担任,每三年一次轮换,首任剑派盟主为东泰掌门岳贤仁。同年,东泰山广开山门,大量招收弟子。

八年前,剑盟已成为江湖最大势力,z自然成为诸侯眼中钉、肉中刺。

七年前,以替天行道、救人就世为口号,剑盟对诸侯开始征讨。

一年前,中原诸侯被剑盟所灭,之后剑盟接管原大禹王朝境界。自此剑盟弟子遍布中原,其中,以首任剑盟盟主所在东泰派势力最广,弟子最多。

思南城,北神宫,中殿。

“相国适才所言,寡人自是知晓,莫非北神族挥师南下,一统中土神州的时机已经到了”,一位四十岁出头,体形极为健硕,身着单衣的人坐在高高的狼床之上,而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位五十岁出头,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相国。

这位相国摇了摇头,“时机还未到,只是近了,希望君上好好准备”。

君上脸色也浮现出欣喜之色,“相国真是有办法,寡人当初没有信错人”。

相国恭恭敬敬地说道:“承蒙君上厚爱了”。

君上摆了摆手,“哪里的话?若没有相国助寡人,寡人怎么会在此?相国真心助我,也不能亏待了,正好有丞进贡了一只雪参,好像也有几百年了,你拿回去给一一补补身子,她身子总是需要这些的”。

相国道:“那就谢谢君上了”。

“咱俩谁跟谁?十七年前是你献计,寡人才能成为赫连一部首领,也是因你计策,才能在十五年之中帮助统一整个北神族,也是你献计建城池、开贸易、易习俗,我们北神族才有如今,也才有我这个君上”,君上顿了顿,而后站起身,慢慢地说道:“若没有你,便没有现在的寡人,所以北境这一片天下,有一半至少是相国的”。

相国极为惶恐,立刻跪了下匍匐在君上之前,战战巍巍的说道:“君……君上,臣何德何能,臣何德何能,可不要折煞臣”。

“哎”,那位君上又坐了下去,“虽然你长着我们北神族的脸,但我与你第一次见面时总觉得你不属于我们,因为你总是太过拘束”。

相国道:“可能与一一他娘亲待久了,染上这习惯”。

“罢了罢了,赫连不凡,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你了,你也很久没有称呼我为二弟或者是赫连尊毅了,是从哪日开始去了”?

相国神色这才稍微有些缓和,笑着说道:“从三年前这思南城建好,君上搬入这北神宫开始”。

“喔,你倒是还记得挺清楚的”。

“老了,有些事记得清楚,有些事却模糊了”。

君上却笑道:“你还是不要那么快糊涂才好,毕竟一一、启玉这两人终身大事都还不明,怎么需不需你的二弟来帮你寻寻,还有一把年纪了,这又只有我兄弟二人以后这礼数也便免了,起身吧”。

相国慢慢地站起来,然后道:“一一身子骨太弱了,还是需要调养,而我的侄儿启玉总是向往那江湖,好像对终身大事不敢兴趣,说他两句还总是顶嘴,臣也是没有办法”。

君上道:“确实,启玉那孩子见了好几次,总在练武,以后看来是位将军,不过年轻人的事就交给年轻人自己去做吧,说不定有另一段缘分在那等着”。君上又道:相国,你可知刚才让你所言中原状况是为何?此次招你一人前来入宫又是为何”。

相国说道:“想来君上也听到那流言蜚语了”。

君上笑了,“真不愧是我北神族的相国,不知相国怎么看,毕竟你年轻的时候去过中原,还娶了一名中原女子为妻”。

相国道:“十八年前,就有传言逍遥公子离开中都神宫之时带走传国玉玺,可江湖中的传言总是虚虚实实,十八年过去,传国玉玺再度现世,确实是我们的机会,但若是假的,恐怕是有人别有居心”。

君上也道:“是啊,一年以前中原剑盟才将诸侯消灭,可偏偏这时传国玉玺便再度现世,而且恰好在东泰剑派地域之内,恐怕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可这传国玉玺毕竟代表天下正统,事关重大,不知相国如何有何安排”。

相国说道:“前日听闻流言之时,便已派人南下暗查,以辨真伪”。

君上道:“不错,甚合寡人心意,只是除了暗查,还想安排一次明访”。

相国皱了皱眉说道:“明访”?

君上道:“没错,如今北神族已归一统,兵强马壮,而中原之地经过十八年混战实力已大不如前,若待剑盟安抚人心休养生息,到时中土神州一统大业可就成了黄粱一梦”。

相国思虑片刻:“君上想以北神族祝贺剑盟一统中原、消除战事为由派人前往中原之境,探查剑盟实力以及传国玉玺真正下落”。

君上已靠在那狼床之上,目光如炬:“正是,中原人始终讲究一个名正言顺,有了传国玉玺很多事情要好办许多,如此一明一暗,寡人相信定会事半功倍”。

相国道:“何人去”?

君上轻描淡写的说道:“当然是北神族的相国”。

相国道:“臣定当不辱使命”。

君上却感到有些意外:“不推脱”。

相国抬起头:“为何要推脱”?

“好,那请相国快些准备,择吉日出发”。

相国走后,北神宫中殿殿后走出一人,身高足有九尺,腰挎金刀,身穿甲胄,走路却悄无声息,他没有行礼也没有鞠躬,只说道:“二哥还是多虑了”。

靠在狼床上的君上看着这位武士,叹气道:“九弟,赫连不凡要是不答应我那才好”。

这武士不明所以问道:“为何,我觉得相国对我们北神族是衷心的”?

君上有些茫然,喃喃自语:“他真的衷心吗”?

自北神宫出,在思南城南面有一座七进七出的宅子,宅子并不豪华,若不是正门之上那“相府”二字,寻常人定以为不过是一般的富贾之家罢了。

今日,却不寻常,相国并未回府,而是去了相府十里之外的囚狱。

“囚狱阴深,地方龌龊,相国大人吩咐在下就是,不该亲自来的”,领头的也是一位中原人,正点头哈腰的领着相府往一间单独的囚室走去,洋洋得意的说着:“相国放心,这么重要的犯人有专人看管,保他死不了”。

领路人麻溜的开了囚室的门,这间囚室密不透风、暗不透光,而那正旺的火焰将整间囚室染得通红。囚室之内有一人被绑在木桩之上,几乎是奄奄一息,浑身上下的皮肤没有一处完整,白色蛆虫更是难以计数,发出阵阵恶臭来。

这领路人很是识趣,“相国大人放心,周围没有人,小的立刻出去帮您看着,有什么尽管吩咐”。

铁门一锁,脚步声远去,只有那木炭的噼啪之声。

相国毫不手软,眼神变得犀利狠辣,他将烙铁慢慢靠近,这犯人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却也只是有气无力的说着:“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的什么都招,小的什么都招”。

相国问道:“你招什么”?

犯人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相国的面貌在他眼中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只想求个痛快”。

“求个痛快”?

那烙铁终于烫了上去,一股青烟与一股臭鸡蛋的味道扑鼻而来,犯人已是无精打采,连哀嚎的气力都没有,只是在那不住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