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一步,刘山再怎么头脑简单,也不会还认为苏晨是在胡言乱语。编造军功,还当着这么多军官的面,除非他不想活了。
就在刘山军官苦思冥想的时候,苏晨也有了一些发现。
苍山营的规模,在北大营中不过排在中下游,怎么会有这么多年轻军官?
他想起高个军官说自己是调过来的。
通常来说,能在不同部门之间调动的年轻人,一般都是上面着力培养的对象,目的是让他们尽可能熟悉整个系统,日后才能统筹全局。
这么看来,这批年轻军官应该都是军中翘楚,难怪韩良驹要和他们混在一起。
“良驹,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刘云扭头看向韩良驹。
“或许曾经斩杀过几个散兵游勇吧。”韩良随口说道,眼底却悄然闪过了一丝厉色
散兵游勇?刘云皱起了眉头。
可马耀祖刚刚说的是二百七十八,在众目睽睽下说出这么有零有整的数字,如果是谎报,那性质可就不是口出狂言这么简单了。
看到刘山眼中的怀疑,韩良驹神色不悦道:“一个罪民的事情,我哪有功夫去关注?”
刘山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走吧,晚上我请客。”韩良驹说完,不再理会苏晨,转身就要离开。
但他刚转过身,苏晨突然在背后喊道:“大人请等一下。”
韩良驹下意识顿了一下,紧接着双眉一蹙,继续向前走去。
他是堂堂黑湮军的军官,何须理会一个罪民?
看着韩良驹的背影,苏晨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大人您当日押送战俘归来,走的可是赤虎岭?”
听到这句话,韩良驹停下了脚步。
赤虎岭?一旁的刘山抿了抿嘴唇,半天才想起这个位于战圈边缘的地名。
韩良驹押送俘虏,走的好像就是这条路线,可这小子干嘛突然问起这个?
“你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来向本将发问?”韩良驹扭过头,冷冷的看着苏晨。
对方以势压人,苏晨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忿,只是躬身一礼,说道,
“罪民营驻守赤虎岭,曾为一只车队拦截过追兵。小人只是想确认一下,那只车队,是否就是大人率领的队伍?”
韩良驹没有回应,倒是旁边的刘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苏晨看着韩良驹,脸上突然露出笑意,“能为大人拦截追兵,确保您押送俘虏安全通过,这是罪民营的荣幸,只是……”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只是大人从赤虎岭经过,身后又有追兵,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一声,让我们也好有个准备呢?”
随着苏晨话音落下,以刘山为首,好几道目光同时看向了韩良驹
不顾兄弟部队的死活,这绝对是军中大忌。在场众人都是领兵的的将领,如果有人敢这么对他们,他们事后绝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虽说罪民营身份特殊,但在战场上好歹面对同样的敌人,不说施以援手,顺手提个醒总是应该的。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韩良驹面沉如水,“当时更深雾重,谁知道你们的驻地在哪儿?本将押送敌军千户,十万火急,哪有时间耽搁?”
苏晨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下。
信号弹是干什么用的,你给小爷在这装傻?
人群中,一众军官的神色都有些异样。他们是上过战场的人,自然知道韩良驹的理由不太站得住脚。
感受到旁边人投来的目光,韩良驹的脸色更阴沉了,看着苏晨说道,“追击的敌人,不过是一只骑兵小队,罪民营据险而守,如果连这样的对手都应付不了,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骑兵小队?”苏晨眉梢一挑,“大人确定,您身后只是一只骑兵小队?”
听到苏晨近乎质问的语气,韩良驹顿时怒道:“放肆!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将这么说话?”
一个罪民,确实没这个资格,但面对韩良驹的怒火,苏晨的神情没有一丝胆怯,他直视着韩良驹冰冷的目光,用更大的声音再次问道,
“韩大人,您确定,追击您的只是一只骑兵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