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回吧。”
见老乐师心意已决,陶绾绾铩羽而归。
在外等候的四人,见她垂头丧气地出来,自然明白事情没办成。
穆九宽慰:“绾绾,无诶。实在是不行,咱们找个讨巧的法子,买通个苦主,或者找人冒充……”
“知法犯法,该当何罪。”林彦问阴沉着脸,不满地斥责。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穆九顾着安慰陶绾绾,口不择言。
“想也不该想……”
就在此时,破落院子里传来梆梆梆的敲击声。
陶绾绾并未在乐师屋里看见琴,应当换银子典当了。
“《破阵曲》。”林彦问说。
木棍敲击桌面的声音虽不如大鼓来的浑厚有力,但跳落的音符连贯流畅,在早日萧瑟的南街巷,带来一股苍凉的劲道。
这是乐师给他们最后的祝福。
陶绾绾一扫失落暮气,扯扯衣裳,单手叉腰,一撩鬓角的碎发,潇洒地说:“本小姐从小到大就没顺过,这点困难算什么!”
沈豆蔻掩嘴偷笑:“没顺过还骄傲了不成!”
陶绾绾脸皮厚,也不在乎她笑话,指着天高声大喊:“有本事来啊,本小姐还没怕过谁!”
沈豆蔻也受到感染,跳起来大喊:“我也不怕!”
林彦问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温沉地说:“绾绾,我支持你!”
陶绾绾望过去,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穆九见他俩眉来眼去,心中不是滋味,连忙插上一嘴:“绾绾,我也是支持!”
“谁稀罕。”陶绾绾一撇嘴,傲娇地别过头往前走。
穆九一愣,随后懊恼地追上去:“你这可不对,双重标准啊……”
沈豆蔻都看热闹似的笑话:“穆九哥哥,绾绾双重标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现在才发现吗?”
“你个小丫头,也欺负我!”
五人打打闹闹地朝外走,没多久便听见远处传来吵吵嚷嚷的声响,连忙过去看个究竟。
声音是从第一赌传来的,他们过去时,门口已经围着一堆人。
第一赌虽然开在南郊巷,但距离县街主街只有几百米,一有热闹,四面八方的人便围上来。
“死了,真死了!”
陶绾绾连忙挤进人群,只见苕英河边躺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不对,是尸体。
她上前查看,顿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伙伴们:“是李三。”
林彦问连忙给惊歌使眼色,她也过去查看。
穆九则混迹人群,和人套近乎:“老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突然从第一赌冲出来,跳到苕英河里,我们只是看笑话,也没当回事。捞上来就已经死了。”
“是啊,我也看见了。”
“输的倾家荡产,想不开吧!听说把老爹的棺材本都输地精光。”
陶绾绾抬起头,朝第一赌周围望去。
二楼雅间一片帷幕刚好落下,在帷幕背后的人低声道:“你输了。”
路人已经报官,衙役此时赶来,将蹲在李三身边的陶绾绾和惊歌赶走,恶声恶气地遣散看热闹的百姓:“县衙办案,闲杂人等退让。”
衙役将李三的尸体放在担架上抬走。
沈豆蔻被汹涌地人群撞得一个趔趄,她不满地瞪圆了双眸,余光正好瞥见李三的尸体被抬起,胳膊僵硬地从担架侧边重重落下。
她神色微变,稍有不解,但没有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