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他绝望地喊着:“救命!”但除了绝望的呼救,再也看不到一丝希望。
这个梦,穆九从小做到大。
这几个画面翻来覆去的侵扰着他,但他想要记起完整的事,便会头痛欲裂,甚至昏迷。
他什么法子都试过,毫无效果,还险些丢了性命。
后来,他便顺其自然。但心中的疑窦好似一颗发芽的种子,早已长成参天大树,在心底挥之不去。
穆九踉踉跄跄地起身,坐到桌前倒了一杯凉茶醒神,半柱香之后,他才缓过来。
经这一闹腾,睡意全无。
他坐到窗边拿起案集,再次翻看,昨夜众人讨论的话,再起从脑海里过了一遍。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一拍桌子自言自语道:“有了!”
从案集中就能看出,许志成经手的冤假错案少说也有几十起,要一件一件的推翻证实,工程巨大,耗时耗力还要和都县官斗智斗勇。
若是能以一件案子遭推翻,不管卫雨伯怎么判,都能让老百姓认清许志成的嘴脸,而不是侥幸犯的小错误,让一字千金经营不下去,岂不快哉!
找准方向,穆九重重地舒了口气,终于不用像无头苍蝇一般,不停地推翻从头再来。
他望向窗外,天光万丈,自山顶流泻而下,洒在云景山庄的竹海之上,泛着浅黄色的光泽。
不知为何,穆九心头开阔,嘴角扬起笑意。
在黑暗中,天总会慢慢亮的吧。
隔壁房间传来“吱呀”的开门声,不一会儿,林彦问和惊歌穿上练功服,从房里出来。
“起得这般早,去练功?”穆九倚在窗边,和两人打招呼。
林彦问点点头:“嗯,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渴醒了。”穆九突然扬起一副狐狸般奸诈谄媚的笑容,摊开手说,“小林子。”
林彦问顿时就明白过来,稍微变神色说:“怎么,我现在成你的钱袋子了?”
“我替你办事儿,银子当然得你出。”穆九脸转向惊歌,朝她一抬下巴示意。
林彦问顿时捕捉到他的言下之意,惊喜地问,“你有对策了?”
“有一个可以试试,虽然风险稍大,但也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穆九面色一沉,点点头。
“惊歌,穆兄要多少给多少。嗯……你省着点花。”林彦问难得喜形于色,说话也带着点活泼劲儿,“昨夜我仔细盘了一下许志成所犯律法,简直都够将他凌迟处死的!”
惊歌走到穆九身边,掏出一锭银子给他。
穆九继续勾手指,表示不够。
惊歌狠狠地瞪他一眼,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他掌心。
穆九还想要,但见惊歌阴狠的神色,悻悻地收回手,财迷似的揣怀里,要不是林彦问信任他,看起来真像个骗子。
他还嘴欠,调侃一句:“惊歌,我又没用你的银子,你这么抠搜干嘛?你家公子家大业大,哪里差几两碎银。真是越来越会当家了!”
惊歌不为所动,但林彦问却听出言外之意,这是在调侃两人关系呢。
“穆兄,休要胡说。”林彦问立马呵责,又偷瞄惊歌,见她无动于衷又不由得失望。
“哪有胡说。”穆九一撇嘴。
林彦问艰难开口:“穆兄,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惊歌日日和我共处一室不妥,但她非要贴身保护,你能否……”
云景山庄人多嘴杂,林彦问委实不想让人说闲话。就算惊歌不在乎,但他不能不在意。
“我懂,我今天就搬走,把房间让出来。”穆九连忙说。
“多谢穆兄。”
两人说完话,林彦问和惊歌便独自寻了处僻静竹林,开始练剑。
惊歌喂招,林彦问拆招,功力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