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说：“怎么？这个不能告诉我？”

撒斯姆点点头。

“好吧。”虞卿想不通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在这片魔法盛行的大陆上，信仰不但是随根溯源，更是精神象征，别人恨不得主动传教呢，不知道撒斯姆为什么这么反常，连信仰都不愿意说。

于是他又换了个话题:“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来魔界是干什么吗？”

直球选手虞卿觉得这样问没有任何不妥。

更诡异的是，撒斯姆这下又觉得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直接说:“我想复活一部分鬼族。”

虞卿傻了，他激动道:“你为什么要复活鬼族？不对，不应该啊！你这样是违背规则的！你怎么能够复活鬼族？”

撒斯姆镇定自若地回答:“我有自己的办法。不过你怎么知道鬼族不能复活？违背什么规则？”

虞卿又说漏嘴了，他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硬圆回去:“就，自然规则啊。每个种族的习性都不一样嘛，鬼族的也是我听别人说的。”

“那你应该知道，鬼族也是由怨念深重的造物变成的。变成鬼族之后，大部分人都只是在漫长的生命中饱受怨念的折磨，永生并不是一种祝福，而是一种惩罚。所以有时候，我也会怨恨创造鬼族的神明。”

虞卿拉住了撒斯姆的手，仔细看，虞卿的表情其实是有些歉疚的。他问:“那么你有什么怨念？”

撒斯姆看着虞卿，冰层下是难以察觉的暗潮汹涌:“我曾求而不得。”

虞卿看着撒斯姆的表情，本能地想远离他。这是他趋利避害的保护壳。

但是虞卿硬生生忍住了:“那你来魔界找到复活鬼族的办法了？”

撒斯姆点头。

虞卿莫名就想到了高阶魔族莱蒙尼给撒斯姆的那瓶金色液体，不知道那里面又有什么门道。

他不禁去戳规则:“撒斯姆真的可以复活鬼族？”

“按道理讲是不可能的。谁都不能违背世界规则，这是当初你在写文时定下的规矩。”

但是虞卿现在也发现这样安排鬼族是不可取的啊。也就是撒斯姆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拿剑指着他，要求他复活整个魔族。

虞卿看撒斯姆的眼神越来越心虚，最后他翻出了自己藏在枕头低下还没有吃完的糖，一把全塞进撒斯姆手里：“真是太对不起了。”

撒斯姆看着他出钱买的糖：“？”

虞卿手忙脚乱解释：“我是说，我很同情你们，给你几颗糖安慰你一下。”

撒斯姆轻轻握住了手里的糖果。

惨白狰狞的骨头和彩色的糖果很不搭，在撒斯姆这里甚至有一种滑稽的感觉。

但是撒斯姆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鬼王似乎已经疯了，才会将一个活物留在身边，还带着活物的东西。

不过撒斯姆本人并没有意识到，他还在突然开口说：

“我原本追随的……那位，他比你不近人情得多。”

“我自诞生起，便混混沌沌守望着他，整整五千年。但他从未朝我们投来一眼。他只是关心自己手下的，那些跌跌撞撞的人类。”

“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

那件事似乎很久了，久到撒斯姆变成冷若冰霜的鬼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