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知起的晚,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出了房间,发现妈妈已经去干农活了,白知便马上去洗菜做饭。
白知在厨房忙碌着,几个小朋友嘻嘻哈哈从窗户外跑过。
“知知姐姐,你的病好了吗?”
一个脆脆的声音从窗外响起。
白知抬头看向窗外,头上扎着两条小揪揪的小女孩歪着脑袋看着她。
“姐姐好啦!”
白知眯起眼睛笑着说,把手里的水擦干净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小雪!看!冰棍!”
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手里拿着两根绿豆冰棍,把其中一根递给小女孩。
白知看到小男孩手里的冒着冷气的绿豆冰棍,身体有点僵硬,这种绿豆冰棍这里只有阿爷在卖,可阿爷已经……
“知知姐姐,我跟你说欧,张叔叔在那里免费送冰棍,就村口小卖部那里,你快点去拿吧,晚了可能就没有啦!”
张叔叔?原来是他。
“好!姐姐知道了。”
洗好菜后,白知拿起钱,骑上单车去小卖部。
小卖部门口前围着一圈圈的小孩,一个年纪大一点小孩在派着冰棍。
小卖部的后面有一个木屋,那是做冰棍的地方。
白知扶着单车往那木屋走去。
木屋的门是开着的,张处在里面拿着熬着绿豆。
他侧着身坐在灶头前观察着锅里沸腾的绿豆,额头上的汗也像绿豆一样,一颗颗往下流。
张处专注地看着锅里的情况,没有发现门外的白知。
白知悄悄地拿出钱放在门旁的桌子上,拿了一双筷子压住。放好后便安静快速地离开了。
张处熬完后,起身拿勺子时,看到了桌上的钱,下面还有一张纸条:
这是还你的钱,谢谢你带我去看病。
张处把纸条折好放进裤袋里,擦干净汗,转身去捞绿豆。
几天后,白知的病彻底好了。
中午忙完家务后,白知便回到房间写暑假作业。
天气越来越闷热,即使开着风扇也抵挡不住这热浪。
风扇“呜呜呜”地响着,笔在纸上“刷刷刷”地移动着。
白知完全沉浸在作业里。
“白知!白知!白——知!”
好似在梦中幡然醒悟般,白知从作业里抬起头,往大门走去。
她刚打开门,看见张勇像风一样向她扑过来,抓着她的肩膀大声说:“白知!你在干嘛?喊你那么多声,现在才出来,快点拿出那个盒子跟我去村委那!现在那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白知被张勇的大嗓门和语速说的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张勇咽了几口口水,扶了一下眼镜,看见白知那懵住样子,立马又扯开大嗓门喊着:“白知!你别懵啊!快点去拿那个盒子啊!阿爷那个!!!”
“啊!”
白知终于反应过来了,立马跑回房间从床底拿出一个锁着的木盒子。
“快快快!”
张勇扶着单车,向白知用力地招手,白知抱着盒子跳上车后座。张勇半弓着身子,使劲地蹬着单车往村委方向去。
白知抚摸着手里两个木盒子,轻声地开口。
“那些人提那些事了?”
张勇喘着粗气说:“对啊!前几天祠堂里那堆人就是他们!恶心死了!一个个在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去他们的!那天他们没有说,现在,呵!”
白知把盒子紧紧地抱在胸前,想起那天那些虚浮的哭声,那种反胃感觉又上来了。
“吱——”
“诶诶诶!卧槽!啊!”
下坡的时候单车的链突然间脱了,张勇发现的时候控制不住车,车就要往田里栽下去了。
“白知,跳车!”
白知马上往旁边的路扑过去,她抱着木盒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木盒的角戳到她的肚子和胸口,疼得她眼泪流了出来。
“白知!你没事吧!啊!”
白知听到张勇痛苦的喊声马上爬起来走到路边上,往下看过去。
张勇坐在泥里表情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右脚,看到白知过来,喊道:“白知,我的脚扭了!我要休息一会儿!你现在能跑过去吗?”
白知用力地点头:“我可以!那你注意安全!”
“好,等一下我会赶过去的!”
白知抱着盒子迈开腿开始跑,刚跑没几步,膝盖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两个膝盖上都破了一大块皮,正往外流着血。
白知用裙角擦了几下,忍着剧痛全速地奔跑着。
“他爷爷死了,那房子就是我们的!”
“关你们什么事?你们和那个老头隔了几条河的关系!要轮也是轮到我们!”
“啊呸!你们这些表的一边去!我们这些亲的都没有说话!”
“是我的!”
“我的!”
谢书华看着面前一堆人指着对方鼻子骂,都差点打起来了,连忙走过去劝架。
“各位同志!听我讲一下!张爷已经老了,那遗产方面的话是留给直系亲属的,就是张爷的儿子,但很不幸的是,张爷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在很久之前去世了。那现在,这个遗产自然是落到他的亲孙子,张处身上了。”
“什么?!”
“给那个小子?!”
张金富伸出带着大大的金戒指的手指指着旁边吃着烟看着门外的张处喊道,声音尖锐刺耳。
张处按灭了烟,转过头,眉毛压低,眼睛看不出一点感情像一滩死水,他盯着张金富一动不动。
张金富被他盯得发毛,打了一个冷颤。
“就是!凭什么给他!他一个小子有什么资格!”
“我还看到他把他爷爷气死了!”
“对!我们也看到了!”
“他进去后,没说上几句话,老头就死了!肯定是被他气死的!”
张处听到这些“亲戚”义正言辞的言论,勾起嘴角,冷冷的笑了。
“你笑什么?你害死你爷爷你还笑!”
张处站起来看着前面一堆有着丑陋嘴脸的人,沉声说:“爷爷说他的全部遗产由我继承。”
这时,全场安静。
有愤怒,有不解,有疑惑,更多的是怀疑。
“笑死了!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你当我们傻吗?”
“你有什么证据?”
“撒谎不打草稿!”
“你配吗?”
“对啊!你配吗?”
张处握紧了拳头,他的确没有证据,因为爷爷死之前就说了三句话。
“张处,你能帮爷爷经营小卖部吗?五年就行。”
“能。”
“那好,我的遗产是你的。”
“爷爷?”
“对了,还有冰棍记得给那两个孩子,白知和张勇,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