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不是真的。”钱佳丽望向被暴雨洗刷后更加浓绿的大山,阴阳怪气道:“你的钱还是留给未来贤惠媳妇叭~”
“我们不是真的,钱是真的。”叶胜平侧目看她,“你到底是有多讨厌【贤惠】?总拿这词寒碜我。”
钱佳丽噘嘴:“反正不是什么好词。”
“我错了,给个机会,咱别总提贤惠了。”叶胜平颇为苦恼:“我现在听不了【贤惠】,我一听【贤惠】我都起应激。”伸出胳膊,“你看——,鸡皮疙瘩起来了。”
钱佳丽抿嘴偷乐。
“钱你拿着,回去买条漂亮裙子。以后穿的时候,能想到有我这么个人。”叶胜平对她笑,“等裙子样式过时了,送人也好、扔了也罢,该忘就忘。”
钱佳丽听得心里酸涩,这是要同自己说再见,再也不见了?
一巴掌拍在五十块钱上,收进兜里,没好气道:“过时的衣服可以缝鞋垫,我到时候把‘叶胜平’三个字绣鞋垫脚后跟上,每天穿鞋都能看到。”说着用力跺了跺脚。
“踩小人呢?”
“怕忘了嘛~”
“我建议你绣鞋垫前脚位置,不然你爹、你妈、你弟还有……”叶胜平轻咳一声,“还有你那未来的有钱对象,看到该多想了。”
“大哥!”钱佳丽挑衅:“你是不是特讨厌【有钱】两个字?”
“我不讨厌【有钱】。”叶胜平毫不避讳,“我想成有钱人,就是挺难的。”
钱佳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正色道:“加油。”
叶胜平目光落在肩头。
钱佳丽‘唰’地一下缩回手,像是被他的眼睛灼烧到一样,无意识地搓了搓手背。
“佳丽。”占明明在屋内喊她,“看到我的小镜子了么?”
“没看到。”钱佳丽借故跑掉,“我帮你找。”
叶胜平望着她‘逃窜’的背影,有些落寞。
上午十点,四人坐上回去的小客。
到了省城倒车坐大客,距离发车点儿还有一个小时,叶胜平借着欠二哥一顿羊汤的由头,请大家吃馅饼喝羊汤。
吃饭间,叶胜平问钱佳丽和占明明:“今天周五,你们回学校还是回家?”
“已经周五了么?!”丢失金坠子的恐惧,向钱佳丽猛扑过来。
“对啊,周五了。”占明明说:“我回家,你上周没回去,这周也该回家吧?”
钱佳丽啃咬下唇,缓缓摇头。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占明明同情钱佳丽,却不赞成她继续躲下去,“早晚要面对的。”
“我不行。”钱佳丽还是摇头,“我爸生气说话可难听了。”
占明明笑笑,不以为然:“能有多难听?”
“就……听着听着很想死一死的难听程度。”钱佳丽失去胃口,放下勺子,“而且我爸磕巴,难听的话会翻来覆去的讲很长很长时间。”
叶家兄弟对她俩的聊天内容一头雾水,“你犯啥事儿了?”
占明明解释:“她金坠子丢了,怕回家挨骂。”
“好吧,回家。”钱佳丽自认倒霉:“明明说的对,早晚要面对。”上一秒昂首挺胸准备就义,下一秒抱着占明明的胳膊吭叽:“我要是聋了就好了,那样我爸讲多难听我都听不见了。”
叶胜平吃着馅饼哧哧笑。
叶俊民给钱佳丽出馊主意:“你就说你被打劫了,你爸不仅不骂你,还得反过来安慰你。”
“对哦!”钱佳丽眼睛登时亮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叶胜平踢了叶俊民一脚。
“嘶——”叶俊民踹回去。
叶胜平费力咽下嘴里的半张饼,“能不能教人点儿好?”
叶俊民乐了,“我本来也不是啥好人呐!”
四人开怀大笑。
回到小城下了大巴车就此分开。
钱佳丽边走边默默编说词。
叶胜平等叶俊民、占明明走远了,追上钱佳丽:“你那金坠子好看么?”
“好看。”钱佳丽一脸虔诚:“金子都好看。”
“求你件事儿。”叶胜平说:“我妈快过生日了,你陪我去挑个金坠子送她,行么?”
‘求’字一出口,钱佳丽想都不想就答应:“行。”
人家帮了自己那么多,陪着去挑个金坠子算什么。
叶胜平说自己手里头钱不够,让钱佳丽在金店门口等他,他回去取点儿钱。
钱佳丽点点头,然后继续边走边默默编说词。
瞪她真编完,又害怕爸妈信以为真报警,觉得还是坦白从宽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