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胜平面粗心细带了许多罐头、干粮,大姨屋里还有土豆、大白菜,不愁挺过雨后修路。
四人吃完早饭没事儿干,有些微妙的尴尬。
暴雨击打铁皮屋,破旧灯泡在棚顶摇曳,光影交错间电闪雷鸣。
叶俊民一起鲤鱼打挺坐起身,抓了把瓜子,绘声绘色地讲鬼故事。
钱佳丽、占明明手在床尾缩成一团,越听越害怕、越害怕越想听。
叶胜平一来不爱这些个唬人的故事;二来烦他二哥神经兮兮的巴巴个没完;三来在泥里游了一晚上,这会儿热粥下肚,困乏不已。用被子捂住耳朵,倒头睡下了。
他长胳膊长腿,一身腱子肉,弓背蜷腿还是占了大半张床。
叶俊民非常满意当下氛围,讲鬼故事讲到最恐怖的地方。
忽而鼾声起……
叶俊民举起拳头便要给叶胜平一杵子。
“别打。”钱佳丽连忙制止住叶俊民,“累了,你让他睡。我和明明做饭,你到里屋眯一觉,下午再接着讲。”
占明明也说:“对,下午再继续讲。”
“真是的,铺垫了那么长,马上讲到关键处。”叶俊民穿鞋下地,看叶胜平来气,走之前贱贱地给了他一杵子。
打完就跑,关门落锁。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以至于叶胜平睡眼惺忪地扭过脖子,只对上了二脸无辜的钱佳丽和占明明。
叶胜平挠挠头,将嫌疑人锁定为钱佳丽:“有事儿啊?”
钱佳丽抿嘴摇头。
叶胜平侧趴着转过脸,掌心揉眼,懒洋洋地笑:“没事儿你打我干啥?”
“不是我。”钱佳丽翘起食指戳了戳里屋的方向,唇语道:“二哥打的。”
占明明作为人证连连点头。
叶胜平朝里屋方向用力一抬眼皮,直接从动物园里憨态可掬的大熊切换成原始森林里野性十足的棕熊。
就在钱佳丽和占明明觉得他要开启猎杀时刻时,叶胜平闭上眼睛、缓缓深呼吸。
等了半分钟,钱佳丽悄声道:“又睡了。”
占明明龇牙后怕:“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二哥要没。”
“他表面凶,脾气很好。”钱佳丽拿出大姨的小菜板以及菜刀,思考做什么菜。
占明明:“我不信。”
“不信什么?”
“不信他脾气好。”
“那我证明给你看。”钱佳丽颠颠跑过去,轻拍叶胜平:“醒醒、醒醒。”
叶胜平睁开眼,困惑道:“干嘛?”
“不干嘛。”
“不干嘛你让我醒醒。”
钱佳丽笑眯眯抬手道:“睡吧。”
叶胜平闭上眼睛,果真又睡了。
钱佳丽冲占明明得意地笑,举起右手倒计时。
十、九、八……
“我信,你别捅咕他了。”占明明用气声说:“再好脾气的人,你多捅咕他几下,他也会生气的。”
钱佳丽不信邪,倒计三、二、一,“诶!醒醒、醒醒。”
叶胜平睁开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无奈地看她。
钱佳丽笑得很甜。
“……”叶胜平丧眉搭眼像个大受气包一样,爬起身换间屋子睡。
占明明蹲在地上削土豆皮,“刚还不准二哥叫他醒,这会儿子都捅咕起他两回了。你说你,一会儿心疼人家,一会儿欺负人家。”
“我不是想着咱俩做饭叮当响,不如让他到里屋睡个安稳觉。”钱佳丽虽然这么讲,但打心底迷恋上挑衅棕熊、再将熊捋顺毛的过程。
此时此刻,她与二哥爱好相同,视二哥如知己。
“你就是作。”占明明看透了钱佳丽的小心思,拿话逗她:“为了验证大哥脾气好,我去捅咕他一下?”
钱佳丽没了笑模样,抖抖唇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占明明摇头晃脑,眉飞色舞地气她。
钱佳丽噘嘴哼唧:“不行。”
中午大白菜炖红烧肉罐头,煮了二米饭。
叶家兄弟俩不用人叫,闻着香味就出来了。
叶胜平洗手盛饭,电饭锅太小,一看就不够。给钱佳丽、占明明盛了满满两碗饭,到了叶俊民那儿盛了半碗,剩下是自己的,比叶俊民多,但也多不出多少。
“我吃不饱。”叶俊民拿走叶胜平那碗,把自己的换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