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方看着丘伽,奖励性一笑,又问:“那还有吗?”
“没有了。”丘伽无奈道。
苏方和善而笑:“没事。”
如沐春风的丘伽有点红了脸,痞气的外貌多了稚嫩的孩子气,随即又补充说:“叶哥可能知道的多点。”
“嗯。”苏方说,看向叶湑,“有记得说过什么吗?”
“就那些。”叶湑言简意赅地说。
齐连很自觉地主动回答:“没有。”
“不过为什么问这呢?”丘伽问苏方。
苏方说起自己目前了解到的关于这系统的情况:“我想你们都是去往阴冥府路上被突然告知不用去了,听到响起的系统警告声,然后做出选择后就来到这里。”
“确实是这样。”丘伽应和道。
叶湑安静地旁听,在心里想,有所不同,自己并没没有做出选择。但选择性保持沉默是他一向的习惯。
“我在进系统前,我问审判长‘死刑审判长可以随意启动系统吗’,他说并不是,具有死刑缓判系统启动资格的审判长至少需要十年,这样的审判长寥寥数几。”
“十年?那位看着并不老啊,最多不过二十几,绝不超过三十。”丘伽不可思议地诧异道。
“审判长的年龄算法与我们无异,一年一岁,即使不在人世也是一样的。”苏方说。
“难道死刑审判长一直困在那黑路里,不能离开吗?不进阴冥府?”丘伽涌起太多的疑惑。
苏方摆头说:“这我也不清楚。但我想或许可以问问审判长0217,他应该都知道,我们说不定通过他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相信我们肯定能离开的。”丘伽点头打气道,在对于活着的执念上,他坚定不移。
叶湑听着,默默算起时间来。
十年前,那时他不过是个一窍不通的小屁孩,那时他还持有对生活天真烂漫的遐想,那时他觉得什么都是美好的。
但此刻他看着眼前缤纷流彩的世界,红绿相间的光景,颜色明明那么绚烂,他却自动给抹上灰黑的单色,自动归结为一个毫无生机的世界。
人人都有活下去的欲望,唯独他没有,唯独他向往死的自由,向往生的解脱。
靠近西边的落日在天际发散出炽橙的晚霞,洇染了整片天,像晕染开的水彩画。几只灵巧的白鸽从教堂前飞过,从他们上空掠过。
叶湑无意间地一瞥,却发现一只身子被点了红的白鸽,脚上系着一卷纸条。
对生物体,叶湑都有极强的观察力,甚至可以产生共情心理。
这些白鸽看起来并不愉快,它们有被束缚住。这是叶湑感受到的,但他并不选择说。他只是提醒说:“有只白鸽脚上有信。”
“哪只?”丘伽扭身看向教堂顶檐边的白鸽。
白鸽定站在那并不走动,大家很快就发现目标白鸽,它的身上被特意点了红色,所以一眼能看见。
“谁会抓白鸽?”丘伽问。
“这距离差比较大,有点难度。”苏方估量说。
“要是我能攀岩走壁就好了,那就直接悄悄走上去然后抓住它。”丘伽在天马行空想着说。
“有弹弓吗?”苏方问。
丘伽恍然道:“对啊,可以用弹弓的。”
叶湑一语不发,他想,被弹弓打到那时它们情绪会更加郁结愁苦,会悲痛,跟人这种高傲自大的生物一样也会流泪。
“大家应该都没有。”丘伽见叶湑和齐连两手空空的样子,说。
“那怎么办?”苏方在四处环看,试图找到可用的东西。
齐连简短说:“诱捕。”
“诱捕?钱,还是色?这些应该吸引不了白鸽吧。”丘伽苦相道。
苏方望着白鸽想,豁然开朗道:“食物!它们是吃杂粮的。”
“哦,对对对,我们以前书上有过捕鸟的故事,就是这样的。”丘伽脑袋瓜才开了窍,接着又想起自己书包里有袋玉米粒的零食,立即掏了出来,“刚好我包里带了这吃的。”
正好可以派上用场,苏方欣慰地拍了拍丘伽的肩膀,夸赞道:“表现很好。”
丘伽又红了脸,不好意思笑着点点头。
叶湑先进了教堂找找有没有可用的木篮或者纸箱,当进到教堂内时,他看着地上被阳光投射下来的花窗,斑斓的玫瑰花窗被阳光穿透,洒下精妙绝伦的暮光。
他转身仰面朝向花窗,多彩的斑块光形将他包裹其间。
在这时外面传来兴奋的欢叫声,丘伽激动道:“抓到啦!”
叶湑走出去一看,丘伽两手正抓抱着白鸽,苏方在解白鸽脚上系的细绳,说:“声音低点,白鸽也被你给吓着了。”
丘伽闻言瞬刻噤了声,安静地把持住白鸽。等待苏方拿到信纸后,丘伽很利索朝半空放飞白鸽。
眨眼间的功夫,白鸽扑棱着翅膀重新飞回到教堂顶上。而地面上的玉米粒吃得并不算太多。
“叶哥,你看。”丘伽高兴指了指苏方手上的纸条,“我们刚放下食物,白鸽就飞过来,然后徒手去抓没想到真还成功了,运气真好。”
“白鸽好像也很配合。”苏方笑着说。
叶湑淡淡说:“那挺好。”
“我们赶紧看看上面写着什么。”丘伽迫不及待道。
苏方慢慢展开卷着的小纸条,念道:“判与冥岛全体岛民无罪释放。”
“无罪释放?”丘伽不明所以地问大家,“什么意思?”
……
大家沉默不语,都是一样的困惑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