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行云流水般过去了,自七夕夜以后,窈君好好听王慨的话,天天在家待着,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转眼很快就到了中秋,圣人召集众臣子携女眷进宫赴宴。
在此之前,燕翊已经完成了纳彩、问名二礼,婚事开始走上正轨。窈君心下焦虑,茶饭不思,连续一个月都睡不太好,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一日,窈君听到下人们在聊天,说是圣人宠爱燕序这个弟弟有时候更甚于自己的儿子。窈君暗自吃惊,心想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咬咬牙便修书一封,密信送至东海王府,其内容为:
若大王能令武陵王与我婚事取消,妾必有重谢。
窈君本来没抱太多希望,没成想燕序竟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只是他的回信只有四个字:静候佳音。
只是这佳音候着候着,一眨眼就过去了许多日子,眼下就到了中秋,也没候出个什么来,于是窈君怀着重重的心事就去赴宴了。
那厢庾如烟因之前被窈君陷害,可是却没个结果,心下怨恨不已,自己也是修书与庾贵妃,姑侄二人贼心不死,又生一计。
“窈君姐姐,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可是身子不舒服?”王宛沾了窈君的光,得以来参加这种大型宴会。
“我没事。”窈君摇摇头,只是脸色却昭示着她的心事重重。
在入席之前,燕序差遣一个小厮过来叫她,窈君跟着他过去,在大树下与燕序会面。
此处乃是角落,远处的灯光有几分照射到这来,勉强可以看清人的脸。饶是灯光昏暗,也能瞧见燕序棱角分明的五官,因着夜色,更是别添一番风味。
你在想什么!
窈君摇摇头,想把这荒唐的想法从脑海中去除。
她这一可爱的举动落入燕序眼中,惹得他低低笑起来。
窈君疑惑不解地问道:“东海王笑什么?”
燕序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道:“没什么。只是今日不知为什么觉得你特别的顺眼。”
窈君闻言微微恼怒,这是说她平时不顺眼?
她哼了一声,道:“彼此彼此。东海王在我眼里也是一样。”
燕序眼底的笑意不减,唇角微微上扬,有些暧昧地说道:“若是事成了,你有什么重谢?”
“这……”窈君想了想王慨的家底:”不知东海王想要钱还是想要地?”
诸侯一般喜欢这些东西吧,想要权的话她也没有呀。
“这些寡人都不要。因为寡人不缺。”燕序忽而凑近她,一只手直接撑在她的旁边,眸色深邃,仿佛要和夜色融为一体,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的面容上,显现出几分邪魅的意味,他将薄唇凑近窈君的耳畔,像一个勾人心魄的鬼魅:”寡人想要你。”
窈君吃了不小一惊,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却反而被他握住,而另一只手也撑在了另一边,将她困在自己的领地。
她慌张地东张西望,俏脸通红的模样令燕序呼吸一滞。一些暧昧旖旎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现,也是一个和她面容一般的女子,也是这般娇羞的用双手推着他,只是那画面里,那女子是在他身下承欢……
燕序的气息情不自禁地加重:“王女郎,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怎、怎么可能……”窈君故作镇定,朱唇都快被她咬破了:“……东海王你别凑那么近,万一、万一等下被人看到该如何是好……”
燕序微微一笑,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玩味地说道:“那样也好。届时你担心的事也可以有个着落了。”
“你、这……”窈君信以为真,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语言:”这、这便是你所说的的解决办法?”
见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燕序双眸弯弯,好似月亮,“自然不是。我怎么舍得毁坏你的名声呢?”
窈君闻言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燕序并不打算放过她,又继续说道:“可是寡人帮了你这么大忙,你不打算有点表示吗?寡人不想要钱,也不想要地,只想要你,这可怎么办呢?”
“与虎谋皮,王女郎总要付出大的代价吧。”
窈君欲哭无泪,当初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到找他帮忙,如今骑虎难下,试图转移话题:“东海王事成之后在说条件吧。”
“寡人怎知事成之后,王女郎会不会不认这件事?”燕序一针见血地说道,他阴沉沉地威胁道:“若是届时王女郎翻脸不认人,休怪寡人手下无情,将你我之事抖落出去,让世人皆知。”
窈君闻言身子抖了抖,以燕序前世的做派,他完全会做出这种事来。
也罢!反正燕序也活不过二十五岁了,也就一年的时间,嫁就嫁!
她的小手在燕序胸前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好吧,我答应你。嫁就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燕序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寡人又不会吃人,王女郎不必露出这般表情。”
会、会吃人的……还是吃干抹净、一点渣都不剩的那种……窈君想起前世燕序的如狼似虎,从耳尖到脖子都微微泛红起来。谁能想到一个短命的人能有那么好的体力?
燕序自然发现了她的变化,心底暗想她怎的这么容易脸红,面上勾了勾唇,用他一贯玩世不恭的语气问道:“王女郎这是想到什么了?怎的脸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