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旁的人议论纷纷,对着叶初的作品指指点点,叶初不为所动,一直专心于自己的调酒。
旁边的何掌柜不甘示弱,让小二回酒馆抱来自家的美酒,老爹死后,他依葫芦画瓢酿制,将用浓酒和糟放入甑中,放置七日待有蒸汽飘出时,便用器具小心地截住这些露滴,乍一看像水一样清澈,可味道却极其浓烈。
当初老爹就是靠着这酒声名在外,他们何家也一跃成为这条街最大的酒馆。
待盖子一打开,酒味立刻就飘了出来。
待两款酒同时摆到客人们面前,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端起何掌柜面前的美酒,细细品尝,然后纷纷赞赏起来,大喊着,“好酒!好酒!”
何掌柜得意的笑容已经控制不住了,和他带来的厨子哈哈大笑起来,花架子做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罢了,味道始终才是硬道理!
“我看不用尝这丫头的酒了吧,胜负已分!”何掌柜站出来说道。
“别急啊,何掌柜,待客人尝了我的酒才见真章。”叶初淡淡道。
一个客人望了何掌柜一眼,将叶初酿的那杯酒端起来,抿了一小口,而后紧皱眉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何掌柜见那客人的表情,还没等他说话,便抢先一步说道:“看来是我赢了!那既然胜负已定”
他还没说完,便被人大声打断:“棒极了!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何掌柜见说话的人正是方才的客人,神情复杂,望着他说:“你莫不是弄错了?我的酒是另一杯。”
“没错!没错!这酒真是美味至极!”客人忍不住又尝了一口。
他的话也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也端起叶初的那杯酒抿了一口。
“好喝!我自认喝过美酒无数,别的不敢说,至少整个京城的美酒都已见识过,但好久没喝过这么妙的酒了。”另一位客人回味道。
“这酒的个中滋味真是让人难以忘怀!”其他客人也纷纷赞赏。
何掌柜急了:“我家这酒是代代传承下来,当年也是一杯难求,这黄毛丫头的酒怎能与我相比!”
为了公平起见,又请来了几位整日在酒馆泡大的元老级客人一一品尝,然而尝过后都觉得叶初的调酒味道清爽又回味无穷,令人唇齿间都是酒的余味,而何掌柜的酒终究是画猫不像虎,只剩其形不见其味。
最终客人们一致认为宋氏酒馆的叶初胜!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哀嚎,为了这个赌局他们可将大半银两压了上去。
众人纷纷指责何掌柜只忙着争奇斗气,与其他掌柜拉帮结派排挤同行,却不愿认真钻研自家的传家技艺,将其发扬光大,以至于竟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
“宋掌柜,这些客人当真不是故意偏向你?”眼看着埋怨声四起,何掌柜突然大吼道。
“是啊是啊,这可是宋氏的传家宝,怎么会输给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
其他跟随他前来闹事的掌柜纷纷附和道。
“我不服!”
酒馆里吵吵嚷嚷,突然一道黑影从人群中跃出,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何掌柜赤红着双眼从怀里掏出一把利刃,朝叶初劈了过来,一副鱼死网破之态,嘴里不住叫嚷着。
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一片惊呼,叶初躲闪不及,眼看刀已经落了下来。
忽然,凭空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生生截住了对方的刀刃,他按住叶初的肩膀将她往身后一拉,抬腿便将对方踹了出去。
何掌柜砸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光头化日之下竟敢当众行凶,还不赶快报官!”江允川眉头紧皱,呵斥道。
“是是”宋掌柜额头都渗出了冷汗,连声应着。
待官府将人带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竟被一个小辈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
叶初缓过神来,抬头四处张望,发现对方已经消失,没于人群,像从未出现过。
她的心还跳得飞快,只差一点。
宋掌柜福至心灵,连忙拉着小二,挤过人群喊住叶初:“还不快去帮我们酒馆的叶小姐搬高粱,怎么能让人家亲自动手呢。”
“宋掌柜,那我们的契约?”叶初问道。
“自然是做数,”宋掌柜此时盯着叶初就跟盯财神爷似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经过此次比试,宋氏酒馆声名大噪,不少客人都慕名而来,只为尝一尝能打败何家酒酿,让人念念不忘的究竟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美味。
而何掌柜因为行凶被抓入了大牢,何氏酒馆从此没落,之前跟随他的掌柜也鸦雀无声,只是小心经营着自己的生意,整条酒巷也至此相安无事。
只是待叶初调出酒来,却有人犹豫道:“这红红的东西真能喝吗?”
还有人小声道:“这确定是打败何氏酒馆的美酒,我看着也不过如此嘛!”
叶初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并未做过多解释,只是摆出请的手势,“待尝过再说也不迟。”
前面的人还有些犹豫,后面几个客人已经等不及了,忙挤上前来,“我喝,我喝。”
待尝过后,不住地舔着嘴唇,“不错,真不错!”
原先还有些瞧不上这酒的客人闻言,便有些动摇,眼看后面的人又要挤上来,他哪还顾得上其他,当下就将叶初调出来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