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戏。”

施朱食指和中指在桌上“下跪”。

“叶神，本次成绩对我至关重要，万望成全。”

这话燃起了某猹的八卦魂。

眼前一双杏眼滴溜溜转，施朱和盘托出。

“我有东西要买，我妈说拿了第一就给奖励。”

“哎呦~被命运扼住了咽喉。”钟塬乐呵。

“叶神，这次我要是能得偿所愿，欠你的人情，一定会还。”

“瞧这可怜孩子。叶神，快答应她。”

钟塬说完，才发现自己霸占了白浔的位置。起身时，一丝念头闪过，他立刻睁大眼睛。

上课铃打响，各归各位。

包豆豆点评完试卷，免不了要显摆他的播音腔。

“本次考试有篇满分作文，接下来为师给大家朗诵一遍。”

扶稳眼镜框，包豆豆读得声情并茂。

叶然抽出一张新试卷，填写古诗词。

包豆豆在过道里“漂移”。阳光洒在白衬衫和金色眼镜架上，为他增添几分文气。

“即使身处泥沼，心中也要保留一片净土。那里青山灼灼，山花遍野。如果你肯驻足凝望，便会发现，星河浩荡，人间滚烫。”

读到此处，包豆豆感慨：“语言很美，感情充沛。”

叶然眉头微皱，觉得作者特别适合贩卖心灵鸡汤。

包豆豆读完后意犹未尽，不吝赞美了一会儿，又另辟蹊径夸起来。

“字也漂亮，俗话说字如其人”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躁动。

“老师，这就很没意思了。”

“不带拐弯抹角含沙射影的。”

包豆豆憨憨一笑：“为师失言，你们个个都棒，往后再接再厉。”

他离开前突然大吼一句：“叶然，大课间来办公室一趟。”

下课后，钟塬戳一戳右边女生的胳膊。

“黑马，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周五悠着点。”

白浔一脸茫然。

“学委想考第一，我担心你又灵光乍现。”

“猹猹想多了，数学和我不熟。”

“就是提个醒儿，毕竟你俩不大对付。”

钟塬说着，伸长脖子看了看白浔的课堂笔记，心悦诚服。又看向最后一桌的作文纸，摇头感叹：“叶神这人，牛了大掰。”

牛了大掰的叶然一进办公室，就卷进了大小乔的争执。

话头由地理老师魏峤挑起。

“四班的学生纪律太差，整个五楼都是他们的噪声。”

“大乔”控诉完，立刻被驳回。

历史老师乔年几乎从工位上弹跳起来。

“我的娃活泼可爱有什么问题？课间还不让他们放松，难到都像三班一样个个老气横秋，你才觉得那是当代中学生应有的样貌？”

众所周知，“小乔”的辩论之才，在胜蓝全体教师中从无敌手。

“大乔”不肯认输，见办公室里有学生，灵机一动。

“叶然，你在教室里听得到四班的吵闹声吗？”

叶然：“”不想参与。

“别紧张，凭良心说，四班是不是吵得过分了？”

叶然：“”依旧不想参与。

“大乔”有些沮丧，看向隔壁工位：“老辛，你这学生是个哑巴。”

“别胡说，我家孩子只是高冷。”辛琥乐呵呵呷了一口茶。

“就是，当了她一年多的老师，还不清楚学生的脾性，简直失职。”

“小乔”牙尖嘴利，“大乔”愤然离去。

包豆豆才从一堆教辅资料中抬起头来：“给，拿去恶补。”

叶然怀里被塞了一本《热门素材集锦》，一本《高考满分作文》。

包豆豆神色焦虑：“文章东拼西凑毫无感情，你又不是个裁缝。”

“”裁缝有感情。

“把心打开，用文字去表达，去宣泄，去控诉也成。”

“”不想。

“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个月内，务必让为师看到你的进步。”

叶然出去后，“小乔”忍不住发问：“那孩子一直这么沉闷？”

“去年稍好一些，今年越来越不肯开口了。”辛琥叹气。

“嘴巴严，在某些场合倒是好事。”

包豆豆呵呵一笑：“醉翁之意不在酒。乔老师大可放心，刚才你气吞山河狂怼魏姐的那一段，不会传到其他学生耳朵里。”

大课间有20分钟休息时间。

一套眼保健操差不多五分钟，通常会要求做两遍。

一班全体成员用他们百分之百的近视率向众人宣示着自己有多努力。

别问。问就是凿壁偷光夜读所致。

叶然进教室时眼保健操刚好结束，坐在后门处的秦越转过身来。

“包弟又羞辱你了？”

“还行。”

“以后用点心，你那作文分数确实和你的整体气质不搭。”

“嗯。”

叶然坐回座位，将包弟的“馈赠”码在资料上。

眼镜盒旁放着一张对折的纸，上面压着的小塑料包里有根黑色发圈。

她把塑料包随手塞进衣兜，打开信纸，上面的文字娟秀清新、温润自然。

包弟说字如其人。

叶然抬起头，视线正好与那人相触。

在对方的注视下，她把那粉色纸片揉成一团，丢进了身后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