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敲响,早上6:00整。
叶然一咕噜爬起来,翻身下床。
洗脸、刷牙、绑头发,15分钟内搞定。
乘电梯下楼,召唤“坐骑”,狂踩脚蹬,6:35到校。
在学校食堂买一杯豆浆、一个鸡蛋、一个包子,吃完后跑进教室,刚好6:50。
45分钟的晨读会在7:00准时开始。
6:50打响第一个预备铃。
6:51,辛琥站在门口点名。
根据班规,最后回到教室的人,要自觉帮值日生擦一天黑板。
一班课程容量太大,板书自然不会少。常常一堂课下来,折叠的三块黑板,都被写得满满当当。
叶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粉笔灰的纠缠上。
晨风微凉,朝阳刚刚露出头角。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
一阵幸灾乐祸声响起,辛琥微笑着将板擦递上。
施朱气喘吁吁:“老师,还有一分钟才七点,我没有迟到。”
“可你是最后一个。”
“好吧。”施朱嘴巴鼓成了包子。
辛琥环视四周:“不想擦黑板,以后就早点来。”
大家纷纷投以白眼。想要我们内卷?格格巫你想得美。
早读要求提前背熟《湘夫人》。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兮”来“兮”去,同学们叫苦不迭。
叶然的记忆力一直相当好。她半小时背熟全文,还有时间,就顺带翻到后面读了一首乐府诗。
“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
她在旁边批注:没有天命可言,你可以改变一切!
“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
憋着一口气,叶然写下一句话。
早读结束,同学们打哈欠、伸懒腰、流口水、争分夺秒补觉、迫不及待补食千姿百态。
施朱拿起板擦,一眼找到目标,大步走向那人。
“我够不着,你帮我。”
闻言,钟塬一口牛奶喷出。
黑板上只写了一句早读任务,位置不超过讲台以上一米六。
学委一米六多的身高。够不着?
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登峰造极。
不过,这两人的恩怨本就是个迷。
虽然自封“胜蓝最强猹”,可长久以来,还是未能打听到有关她俩过往的蛛丝马迹。
猹猹吃瓜生涯的滑铁卢,拜眼前这二人所赐。
奶汁溅在了桌上,叶然用纸巾擦干,从桌兜里拿出小瓶子。
“对不住啊叶神,刚才没忍住。”
钟塬自觉摊开双手,接受消毒水的“临幸”。
放下瓶子,叶然把纸巾丢进身后的垃圾桶,去卫生间洗手。
“叶神真是,好歹给个表情,打我一拳也成。”
“既然猹猹诚心诚意提出了诉求,那本姑娘大发慈悲地替叶神满足你。”
被捶了一拳的钟塬看到施朱接下来的动作,当即瞳孔地震。
“学委别明知故犯,快放下它。”
施朱置若罔闻,低声朗读:“有感就有苦痛。咎由自取,作茧自缚。”
“你说叶神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怎么会写这种批注?”
“学委别闹,快放回原位。”钟塬紧盯着后门。
“我偏不,我就要激怒她。本姑娘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位勇士,苏格拉底告诫过,不作死就不会死。”
好在,这位勇士没有继续一意孤行。
施朱将课本放下,转过头,正见叶然从后门进来。视线中,女生身量挺高。身形瘦削,又不过分单薄。此时她修长的十指还湿漉漉,指尖泛着微白的光。
叶然坐回座位,拿起消毒水,又喷了一圈。
“叶神,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你说。”
“晚上一个人待着多闷,让我陪你聊聊天。”
“不聊。”
“那我请教数学题时,你别只拍答案给我,我就是看不懂解析才要问嘛。”
话音落下,一旁被“征用”了座位的钟塬又想喷水。
学委信口胡扯的能力,简直与日俱增。
连解析都看不懂?
放眼望去,本班能有几个人到这种程度?
眼角余光掠过讲台上的身影,钟塬挠了挠头。
叶然不作声,即表示拒绝。
施朱越挫越勇:“叶神,我有个不情之请,请千万要答应我。”
白浔擦完黑板走到座位边时,正听到三人在讨论本周五的数学测。
确切些说,只有施朱和钟塬在讲话。
一旁的叶然十指交叉担在课桌上,视线落在指尖。她睫毛又黑又长,却无法掩盖眼底的疲惫。仔细看来,她的肤色,甚至称得上苍白。
大概是熬夜学习太累了。
白浔这样想着,回过神,才发现叶然竟在看她。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急忙低下头去。
“叶神,你就勉为其难做错两道选择题呗。”语气近乎恳求。
钟塬手扶下巴:“失掉六分也不能保证你一定得第一吧。”
“能。我相信我可以在145以上。”
“那其他几霸呢,都商量好了?”
本班数学单科排名,一向都是叶然、秦越、陈晨、张阳,再轮到施朱。
“三霸均表示君子愿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