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十八年,莫逆叛党谋权篡位未果,莫太后被处以绞刑,隋府众人入狱。
我站在王家铺子前,摊前的小伙计问我要点啥。
“一份桂花糖糕。”
“好嘞,您稍等!”
伙计掀开锅顶,一股白朦朦的雾气弥漫出来,鼻尖尽是桂花的芳香。
我接过伙计手中的糖糕,转身离去,眼光瞟到了身后熟悉的身影。
是南靖王府的卓林,每次来买糖糕都能看见他。
“老板,跟那位小姐一样!”
“好嘞!”
他们的声音逐渐远去,我摘下蒙面的纱帘,脸上的伤已过去很久了,结了厚厚的疤,待疤脱落后,便留下一道乌黑的印子。这让我想起王妃额头上的伤疤。
半月前我随南方商户的车马到了禹城,匆匆跑去城府的监狱,问了门口的小卒:
“隋家二公子可关在此处?”
狱卒上下睨了我两眼,“你是哪位?”
“我姓赵,你且告诉他,我姓赵!”
“去去去,死刑犯也是你能见的?”
隋太傅三日前已被处车裂之刑,不久之后,其亲眷门仆都将被斩首示众。
南誉琛,你答应过我的。
一年前南境营帐里最后的恳求,也是我这一年身心备受□□时内心深处最大的宽慰,在你看来,不过是一句空话。
愤恨、委屈充斥着我的胸腔,我不顾一切冲到南靖王府的大门,却发现门口的伙计都换了一批人。
“我要见阿熹,我要见阿熹!”我哭着闹着让他们带我去见阿熹。
“我们这儿没什么阿熹!”
我愣在原地,隋府败落,阿熹还能去哪?
“我要见王妃。”
阿熹若是不在,必定是南誉琛将她赶出去的。我不知道“隋清云”这个人在世人口中的下场如何,我只知道南誉琛已费尽心思抹去了我曾生活在南靖王府的痕迹。
嫁进王府后许久都未曾有过封号,南誉琛许是从开始就不曾要认我这位南靖王府的侧妃。
如今唯一能帮我的,只有王妃。
“王妃半年前就殁了。”
一阵冰冷刺骨的感觉贯穿了我的整个身体。
与我相关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用近乎恳求的语气:
“让我见王爷一面。”
“你是何人?”
“他的一位故人。”
“王爷甚少在府中,你还是请回吧。”
我知道他在哪了。
此后的一个月,每逢傍晚日落时分,我便守在那座郊外的木屋旁,我相信他会来。房门前花草茂盛,秩序井然,是有人常常来清理的。
我终于等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