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考虑了,你上班的地方太远,我要照顾小树不方便。”
“小树上幼儿园的话应该需要保育员,你或许试试?”
“嗯,我问过了,只是需要保育员证或者是相关专业的,我都没有,我目前在看能不能在桐城找到本专业的对口工作,能尽量跟他同步的。”
李哲峰没再多说什么。
等文佳树画好一幅画,杜千千看下时间,快到文佳树午睡的点就有些坐不住了。
李哲峰看出她要走的意思,先站了起来:“我送你们,走吧。”
怎么还让他反客为主个没完了,杜千千刚要拒绝,李哲峰拿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顺路,打好车了,走吧。”
李哲峰双手插裤兜里,迈着笔直的腿走在前头,他身形修长劲瘦,远远地看着就像是一棵孤傲挺拔的树。
杜千千望而生畏。
有服务员等候在电梯帮着按键,门开,李哲峰回头瞧着杜千千,等她们母子二人进去才跟上。
出了电梯,文佳树凉鞋的鞋扣没系紧,走了两步便松开,杜千千把他拉到阴处,蹲下身去系,李哲峰自然而然从她肩上接过水壶,杜千千一时竟也没察觉出不妥。
车子停在路边,李哲峰帮着开了后门,等坐好后自己上了副驾驶位。
车内打着温度适宜的空掉,放着音量适中的音乐,是张国荣的《有心人》。
……但愿我可以没成长,全凭直觉觅对象,模糊地迷恋你一场,就当风雨下潮涨。如果真的太好,如错看了都好,不想证实有没有过倾慕,是无力或有心像谜像戏,谁又会似我演得更好。从眉梢中感觉到,从眼角看不到,彷佛已是最直接的裸露,是无力但有心暗来明往,谁说这算是情愫……
杜千千这几天忘了吃药,觉得自己情绪又有些控制不住,而文佳树一直考着她关于奥特曼的话题,她觉得自己随时处在要崩溃的边缘:“小树,妈妈头有点晕,回家再玩好不好?”
文佳树不开心:“妈妈怎么又累了,我好无聊啊。”
杜千千没说目的地,李哲峰却知道她住在哪儿,经过三个红绿灯,拐过江滨路,李哲峰在一个交叉口让师傅停下。
李哲峰解开安全带,下车开门。
杜千千先下车,牵了文佳树的小手到掌心,她在炎炎烈日下问李哲峰:“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的。”
“真想找你有的是办法。千千,你有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我,不必通过他人。”
杜千千觉得太阳晃得她眼前发晕,李哲峰整个人如同置身于一个夺目的光圈里。
司机鸣喇叭催促,李哲峰道:“太热了,快进去吧。再联系。”
文佳树早晨起得早,到家没多久就抱着玩偶睡得分外香。
杜千千想回到上一次返回的地方,对那个黄包车师傅,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她与自己身边的某个人有关,他不会无缘无故就跟踪自己。
这回钥匙没能顺遂她心意。
她站在学校里,一堆人往刚放榜的月考成绩公告栏前挤,记忆告诉她,这是最后一次月考,下个月便是关乎文理分班期末大考,那也就是,这个时间点距离她上次回家已经过了近一个月。
杜千千不懂钥匙怎么突然间就不受控了,全然没了之前的默契。
她挤上前,先是在红榜上看到了在年级前三的李哲峰,接着在87名处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幼稚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杜千千身边,胳膊肘搭着她的肩:“哎呀,我的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啊。”
可不是稳定吗,第一页根本就没有他的名。
杜千千撇开他离开,幼稚男跟上来与她并肩走:“杜千千你别走那么快嘛,当心崴脚。”
“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呢,我折了很多千纸鹤。”他压低了点声音,“用数学书和物理书折的,都没花钱买你们女生的卡纸。”
杜千千不得不停下脚步:“陈忠,真心的,你不如早点去把厂子开起来,反正你学不好,也考不上大学,就别给家里浪费钱了。”
幼稚男抬起一边眉毛:“你这算是咒我?”
杜千千一脸严肃:“我是看到了你的未来。”
“那有没有可能你是老板娘,你当老板娘怎么咒我都可以。”
杜千千骂了他一句“神经病”。
幼稚男吊儿郎当地跟在后头,杜千千本是飞快的脚步在看到前头上楼梯的身影时一顿,幼稚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冲着李哲峰叫道:“喂,前面的书呆子!”
杜千千想把幼稚男按在地上摩擦,她扯着他背过身去:“你干嘛啊,别再找李哲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