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秦江的时候停了下来:“这位同学,今天谢谢你啦,帮忙照顾了嘉音,今天多亏了有你,改天叔叔请你吃饭。”
“我们是同学,应该的,快送她去医院吧。”
“好,叔叔先送她去医院了,挺晚了你也早点回家。”
“好。”
秦江站在路边,目送着两人离开,直到车子驶出视线才转身回了店里。
要是有人在,便能发现少年眼底的黯然。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许嘉音道:“爸,可不可以不去医院。”语气难带撒娇的味道。
许越控制着方向盘看着正前方,语气里透着小心:“爸爸知道你不想去医院,爸爸带你去急诊,很快就能挂号,不会用很长时间,要是没什么问题爸爸立马带你回家,好不好。”
许嘉音不喜欢医院,她十岁的时候,许越的公司刚开,忙的脚不沾地,刘莹帮着忙活,两人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出差或者在出差的路上,她一个在家没有人照顾,所以当时就把在乡下老家的外婆接了过来帮忙照顾她。
每每想起外婆,她都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会紧好一阵,其实小时候就经常见到外婆,所以外婆刚刚来到家里的时候她没有觉得拘谨,只觉得家里又多了一个疼她的人,她知道爸妈很爱她,但是要忙于生计所以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外婆的到来让她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偏爱,外婆生了四个子女,除了刘莹外,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大舅家两个儿子,二舅家一儿一女,姑姑家有一个女儿。虽说外婆没有说有多偏袒谁,但是小时候每次刘莹带她去外婆家,外婆都会偷偷的从她的荷包里面拿出十块钱给她零花,夏天去的时候还会带她偷偷的去小店买棒冰,所以小时候她就很喜欢去外婆家。
她跟着外婆生活了两年十岁到十二岁,那两年是她生命中最自在的两年,每天早上都会有外婆做的糖浸溏心蛋,旁边会有一小碗面条,油条或者其他吃食,日复一日她总会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
外婆还在的时候,她永远都不用担心下雨天,她不用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可怜巴巴的等着人来接,她一出校门总能看到外婆打着伞,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招呼着她让她快点走,别淋着雨。
只是这种幸福的日子只在她的生命里出现了两年,三月十七,是她不愿意记起,又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那天她亲眼看着外婆躺在血泊了,往日里总爱笑的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她当时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周围嘈杂的喧嚣声她通通都听不见,耳边听不到其它声音很安静很安静,静的可怕。
当手术室打开,听到噩耗的时候,她终于没有绷住,嚎啕大哭。自责,愧疚的情绪撕扯着她,如果不是她贪心想吃元宵,她们就不会去城东,不去的话她就不会横穿马路,外婆就不会为了救她而出车祸。
明明就是她的错,但是许越,刘莹还有其他人明明自己都很难过,还要反过来小心翼翼的安慰她,告诉她不是她的错。
她记得当时刘莹抱着她说:“阿音,你不要难过,不是你的错,外婆那么爱你,她肯定不会怪你的。”
不,如果不怪她话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那个臭老太婆,那么狠心,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她的梦里。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她承了外婆的恩和情,但是却没有机会在还给她了。
最后许越还是带着她去了医院,护士说温度有三十九度二,都快烧到四十度了,中途刘莹实在放心不下也来了医院,在两人的陪同下输了液,三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折腾了许久她未洗澡就倒在床上直接睡死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了,许越帮自己请了一天的假,今天是周五感觉像是占了便宜一样,加上周末算是连着休息三天。翻身坐了起来,头不疼了,就是还有些炎症没有退去,嗓子还哑着,尝试着说话,嗡嗡的很是不好听。
打开房门,刘姨在厨房做饭飘出来的香味传到了许嘉音的鼻子里,肚子里本就空空如也,饥饿感肆意的叫嚣,寻着味,去了厨房,味道正是从炉子上炖着的鸡汤里渗出来的。
刘婶朝着她看了眼道:“嘉音醒了,好点没,昨天先生和太太说你发烧了,特意吩咐我炖的鸡汤,这边锅里还煮了粥,你去洗漱一下,出来就好吃了。”
刘婶是也是江州人,来她家已经快四年了,家里养了一双儿女,都已经大学毕业了,按照道理来说刘婶应该正是享福的时候,但她在家闲不住,所以出来找份工作,她说有份收入可以帮攒些钱帮孩子们减轻压力,来家里试工的时候刘莹觉得她做活很细致,人也很机灵,待人真诚,所以便留在她家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