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在他们三人都进了车厢后,便驾着马开始行驶了。
今日出行不利,接二连三的出了事,回去的道路不是很好走,是白日傍晚下了雨的缘故,道路有些泥泞,为了安全着想,张伯车子行的很慢。
他一面小心控制着车马的平衡,一面又担心会突然遭遇狼群的袭击,但想到车厢里的那个青年,心里的担心慢慢的又放了些下来。
回去的一路上,道路虽有些难行,但总体上还算是一路顺畅,没再遇到那突袭的狼群。
只是,车厢里的血腥味是越来越浓了,阿元眼见着她身旁的男子,他的脸色发白,因为难忍的疼痛,紧咬着嘴唇,他额头上一点一点浸出了冷汗,一颗一颗的大滴汗珠从脸颊边滑落。
阿元看到这样的画面,心里不由有些害怕起来,怕眼前的人会真的出了事,“你要紧吗?你再坚持一会儿,咱们再过会儿就能回城了。”
“我没事。”阿舟紧咬着嘴唇,小声的回道。
阿舟回答着身边人的问话,但思绪又飞到了刚才出事的那一瞬间,如今再回想起来,阿舟依旧觉着很庆幸,差一点,受伤的人就会变成是江妍了。
只要想到这儿,阿舟本来很是疼痛难忍的感觉,仿佛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到了临安府城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微微亮了,城市向洞方向的太阳曙光,正在一点一点的向四周扩散,整片黯淡灰暗的天空,很快就变得亮堂了起来。
秋日里的黎明时分,空气里还是带着些微寒的感觉,进了城门后,一路通过长长的街道,时辰还早的很,但做生意的商贩们,早已起身为今日的生意开始忙活了。
阿元路上累极了,没忍住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看到她身旁的青年,也背靠着车壁睡着了。
“张伯,待会儿到了胡同口的时候,你就将我放下来。”阿元纤手掀开车帘一角,她透着青布帘子的缝隙对车外的人说道。
“好的,阿元姑娘。”听了话,张伯轻声的回道。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车马便到了胡同附近的医药馆门口停下,张伯提了声音道:“阿元姑娘,地方已经到了。”
“哎,好的,张伯”车帘外传来张伯的声音,阿元提了些嗓音回道,车马接着便停了下来,“张伯,你将夫人和那个青年带回林宅,我去一趟附近的药房,叫郎中过去给他们看看。”
在阿元说要在胡同口下车的时候,张伯心里便就有了数,因而在听了阿元姑娘的话后,他轻轻点了头应道。
早在寺庙门外的时候,张伯就发现那个青年受了伤,只是他一直驾着车马,没有空隙去仔细查看。
毕竟是为了救夫人才受的伤,他们对他不能不管不顾,何况,这还不是头一次救他们了。
看着阿元姑娘下了车厢后,往着药房的方向走去,张伯又执起手掌中的绳子,驾着车马朝林宅行去。
没过多久,车马到了林宅的影壁处,守在门口的小厮见了他们回来,笑着朝他们走来。
“张伯,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其中一个圆脸微胖的小厮含笑着说道,他记着他们是昨日下午出去办事的,夫人一出去向来最快也要三两日的,怎会还没一日就回了来呢?
“别说了,赶紧过来帮忙。”一到了影壁处,张伯的力气就仿佛用尽了般,受伤的右腿麻木了一样,再使不出半分力气。
听着张伯冷冷的语气,还有他蹙眉咬牙的样子,小厮登时知道定是夫人这趟出门遇到了事,“是。”
若是平日,小厮还会同张伯唠个几句嗑,但今日,他们皆面上淡淡的听从张伯的话,车厢里的夫人还没醒来。
倚靠在车厢一侧的青年也陷入了昏迷,昨日地动被砸伤,还有淋雨的缘故,青年发了高热,面上一片潮红。
“昨日夜里,城内什么事都没发生吗?”城外的青山寺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地动那么大的事,城内难道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张伯说这个啊,傍晚的时候,临安的整片天空一片漆黑,有人说是天狗食日,你们在城外也遇到了吗?”
“除了这个呢,没有别的了吗?”张伯追问他道。
“没了张伯,你们出去是遇到了什么事吗?”众人将夫人和青年扶进了室内,张伯因为腿伤,暂时歇在庭内一角,见阿元姑娘带着郎中急匆匆的赶去夫人厢房,陪在他身侧的一小厮疑惑问道。
“昨日,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先是遇到了狼群袭击,接着夜里又遇到了地动,若不是刚才那个年轻男子救下了夫人,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张伯说着,轻叹了一口气道。
“什么?”小厮听着话,登时忍不住提高了些嗓音,“地动,城外发生了地动。”
“是啊,哎,还好我们几人福大命大,要不然这趟真是难说了。”张伯语气有些无奈道,想起来真是庆幸遇到那个青年,要不然他们几人真的全就要完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叫阿舟的青年,身上受的伤重不重,待日后他身子恢复了,他定要好好的感谢一番。
“张伯说的那个年轻男子,就是刚才那些人扶进去的人吗?”
小厮自言自语的说着,他目光凝望着青年所居客房的方向,随后有些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会有个陌生男子,跟着你们一道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