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埃特纳火山下的爱(2 / 2)

这家店,五年前是个咖啡馆,后厨有个通风,能钻过一人。如果运气好的话,现在那个窗口现在应当还没被堵掉。

劳拉挑选了一套内衣进入试衣间试穿。说是试衣间,其实就是找了一个直角,贴了面全身镜,再围了块布。布帘不长,能明显看到试衣人的脚。试衣间里面的人也是一样,劳拉脱着裤子,一边低头看去,迈克尔的脚尖正对着她,右脚慢悠悠地一点一点。劳拉从姿态推断,迈克尔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现在还不是逃跑的时机。劳拉的计划很简单,更多的是带一些运气的成分在。其实刚走到店内的时候,劳拉的计划就已成功了一大半。这家店的试衣间巧妙地设置在仓库的门旁边,趁迈克尔出神时,劳拉可以进入仓库,接着从仓库内的小窗口逃开。只要出了这家店,迈克尔在短时间内也抓不到她。

可计划中唯一的遗憾,就是这家店的布帘能露脚!劳拉一旦离开,迈克尔很立刻发现。

好在劳拉有备无患地提前做了石膏托,只需要撕开前面的绷带,再将剩余的石膏托背朝迈克尔放着,营造出劳拉在单脚穿脱衣物的假象,那么迈克尔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劳拉的离场,这就给劳拉创造了足够多的逃脱时间。

想着,劳拉正准备把试穿的内衣脱掉。刚揭开了上衣扣子,迈克尔拉开帘子闯了进来。劳拉毫无防备,双手捂住前胸,背紧贴镜子。

“出去。”劳拉低头。

迈克尔一手抚上劳拉的大腿:“你在害怕什么?”

“住手。”劳拉抵抗着,“你说的不会强迫我!”

迈克尔摩挲着劳拉圆润的肩头,言语中尽是戏虐:“我没想强迫你,你换吧,我看着。”

“出去!否则我保证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我换衣服。”

听见劳拉下了最后通牒,迈克尔知趣地离开了。

劳拉脱下内衣,换上自己的衣服,立刻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

逃跑过程相当顺利,劳拉赤着脚来到了街上。她担心会遇上迈克尔的跟班,故意避开大路,专挑小路走。

走到一条寂静的小巷,远远站着两个jc。

劳拉犹豫了几秒,掉头就走。她不傻。在这个地方嘿帮大过天,jc会不会帮她还两说,一旦被看见了,他们闹出的动静也足以让迈克尔起疑心。

“女士!你需要帮助吗?”

劳拉还是被发现了。

“不用。”劳拉回绝道。

“你的鞋呢?你是不是迷路了?”

“我没事。”劳拉决定由逃跑改成藏起来。她依着记忆来到几个可以藏身的小巷,可均有巡逻的jc在。记忆中,这个片区的治安都不差,怎么今天会有这么多jc?

jc的巡逻路线慢慢形成一个包围圈,劳拉只得从唯一的路口跑去。

那是一个观景台,周围无任何视线遮挡,从观景台晚会下去,地中海及埃特纳火山的景象一览无余。

劳拉感觉自己步入了一个陷阱。

“你迷路了吗?”

劳拉缓缓地转身,她的身后是埃特纳火山,眼前是迈克尔·托里拆利。

迈克尔把她拆下的石膏托丢在地上,看似怒容满面,却依旧掩盖不住眼角的一抹笑意。

迈克尔:“为了逃跑,你真是煞费苦心。”

劳拉:“别演了,你早知道了。”

迈克尔知道自己的表情将他出卖了:“不得不说,看你被耍的感觉真的很爽。”

“谁告诉你的?”劳拉认为多梅尼科没聪明到能看破她的计谋,想来一定是迈克尔察觉到什么,也许去逼问那个医生了。

“医生没事,我没找他麻烦。”迈克尔一眼便看穿她满腹的疑虑,“我知道是你逼他这么做的。劳拉,别尝试了,别逃了。”

“哈哈……”劳拉轻笑一声,她绞尽脑汁搜索着下一条借口,“我,我还有父母,已经很久没和他们联系了,他们会担心我的…”

“无意冒犯你,但是,你父母早就以为你已经死了。你伪装得很巧,有那么半年,我也以为你死透了。”

“好吧。那我的朋友怎么说?她可是里昂的人,你们可动不了她。而且她说了会去莫斯科找我…”

“她的确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我们在莫斯科的时候就给她回了消息,说你想要出国旅游散心。”

“太假了,换你你信吗?”

“我知道她很聪明,所以每月都安排人给她发我们在拉斯维加斯度假的照片,希望能拖住她一会儿。”

“迈克尔,你何必要做这些?”

“我是认真的,你知道五年前的我是怎样的人,那么五年后的我依旧如此。我的心从没变过。”迈克尔恳求的语气重复着,“劳拉,你就——试一试吧,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天色渐晚,却还没到亮灯的时刻,晚霞给天边笼罩上一层玫瑰色的薄纱,使二人面对面站着也看不清彼此的脸,只有迈克尔黑莓似的眼珠闪着从心中溢出的微亮的光。

“我一直没有给你回应,你为什么不生气,你为什么不愤怒不绝望不痛苦?为什么没有像我一样?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真受不了!你这个自大狂,你自以为你很懂我,是吗?如果你足够了解我,你就会知道是谁害我成今天这样的!是你的亲弟弟阿尔弗雷德!我恨他,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也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没来找你都算你运气,你怎么还有胆量出现在我面前?”劳拉觉得自己像只落入陷阱的小狐狸,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深坑逃离,却扯断了每一条能够爬出去的藤蔓,无路可退的她显得气急败坏。

迈克尔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两手环抱着她。

“你,五年前我的确爱过你,但我死了。现在我就像被困在一场噩梦里,就像爱上了一个死在五年前的幽灵。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说不清,但一切不该这样。那时我在里昂总部,你在西西里,我是探员,你是嘿帮,这本不该发生的。现在,现在啊——我已经付出代价了!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勉强像个人,是吗?可你绝对无法想象三年前我是怎样的一个怪物!”劳拉语无伦次地说着,她渐觉四周空气稀薄,她毕生所学的格斗技巧,在迈克尔的怀中一招都使不出来,有的只是五指都在试图逃跑的捶胸与挣扎。

“我知道,我向你道歉,劳拉。我爱你。关于你的过去,我全盘接受一切。我不会愚蠢地将这份爱带至坟墓。我只是想吻你,我想吻你。”迈克尔一记将军,堵上了她最后的退路。

迈克尔将劳拉横腰抱起,进入轿车的后座。原本宽敞的位置,此刻却显得拥挤不堪。经过暴晒的车厢内的闷热引得人浑身发涨,恨不得立刻要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这是一场荷尔蒙与多巴胺的博弈,在场较量中理智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即将脱口而出的爱语被他用极为粗野的动作所代替。情人眼中夹杂着野性,私密与骄傲,在至暗之时却闪着如热带鸟儿翅膀般的五彩颜色。欲望幻化成埃特纳火山,吮吸着天空中所有的原始和疯狂的光。最后一缕霞光延展至极限时,所有的灯都亮了,一盏一盏,从埃特纳大道的入口一路亮到劳拉的左右心房。霎那间,大街上正中心的喷泉将金龙一般的水流射至天空。车轮之下,一朵不知谁落下的玫瑰被碾成了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