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西里之后,迈克尔就变得十分忙碌,二人从未正式交流几次,难得见几次面,也基本打个招呼就走开了。对于劳拉来说,这些时日应该是最轻松不过的,但心中的情绪并非如此。思念迈克尔的各种小念头如妖精一般在午夜聚会,然后又在黎明前随晨雾遁去。
自脚踝打上石膏开始已有三月,劳拉便喊多梅尼科带她去了当地的医院。
医生检查完毕,说劳拉脚上的石膏已经可以拆下了。劳拉打发多梅尼科去缴费。多梅尼科前脚刚走,劳拉立刻将诊室的门锁上了。
她举着切石膏的机器,要(威)求(胁)医生重新给她做一个石膏托。
“他们是托里拆利家的人,女士,请你不要为难我了。”医生带着哭腔说。
“放心,出了事我背。如果有人找你,你就说拆的时候又发现一些问题,我的脚还没有完全恢复,需要再固定一段时间。你是专业的,你可以。”
石膏托不似全包那样把脚包的严演实实,而是约莫只有全包石膏一半的体积,像一个托盘,从脚底到小腿用石膏托举着,前部用白色的绷带将石膏固定在脚背和小腿上。劳拉让医生多缠了几圈,接着又把保护套戴了回去,乍一看与之前没多大差别。
整个操作前后共20分钟,正好在多梅尼科回来时,劳拉打开了诊室门。
“你怎么…又打上石膏了?”多梅尼科问。
“哦,骨头上有些裂痕,还需要保护,石膏得再打一个月。”
“是这样吗?医生?”多梅尼科问。
“是这样的,医生。”劳拉说。
医生点点头。
作为托里拆利家的客人,三餐是一定要跟主人一起吃的。劳拉原本是不愿意的,但要应付的也只有萨缪尔一人,劳拉闲着也是闲着,便也就坚持了下来。
两个人天天一块儿用餐,虽依旧互相看不顺眼,但关系还是融洽了不少。
这天早餐时间,萨缪尔忽然说:“我听说了你在莫斯科的事,原以为劳拉小姐是个野蛮人,但其实你也是能够好好吃饭的。”
“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劳拉往嘴里塞了一粒葡萄。
“早上好,萨缪尔。”迈克尔出人意外地来到了餐厅,他满脸疲态,似乎昨夜未休息好。
“早。”劳拉本着待人有礼的原则,跟迈克尔打了个招呼。
“早,劳拉。”迈克尔抱着劳拉做了个贴面礼。
?
?
?
三个人都迟疑了一下。
在意大利,男女之间做贴面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并不代表什么,劳拉也清楚。只是之前迈克尔从未这么做过。再加上二人一月多未接触,突如其来的身体触碰让劳拉措手不及。
“对不起,我睡迷糊了。”迈克尔喝着咖啡,掩饰尴尬。
“没事,入乡随俗。你看上去很疲惫。”劳拉若无其事地说着,给他又续了杯咖啡。
萨缪尔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两人如此和谐,撇开言语不看,二人甚至像是相处多年的夫妻。
“谢谢。”迈克尔喝着咖啡,打量了一眼她的腿,“你的脚怎么样?多梅尼科说他带你去看过医生了,还需要打石膏?”
“是的,再打两周石膏就好了。”
“很高兴你快好了。下周有时间吗?”
“噢……我有时间,但是没空。”
“我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你陪我去。”
“去哪?”
“一个聚会。”
“太可惜了,我能去的,但是我不想。”
“你在聚会上坐着就行,不需要走动。”
兴许是二人都在极力维持表面的正常,谁都没有发现劳拉言语中的各种古怪和小错漏。
“不,去聚会不都是要穿那种很华丽的,设计精美的长裙吗?我没有,去不了。”
“那我陪你去买。”
汽车行驶在西西里岛的北岸公路上,隔着地中海,前方清晰可见一座呈锥形,高大的火山。
迈克尔见劳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座山,开口说道:“埃特纳火山,也被称为‘蒙吉贝洛火山’,意思是美丽的山。传说宙斯曾把提丰藏在那里。提丰是一个百头怪兽,时至今日,它依旧在试图逃走。”
“看来提丰没有在一年内爱上宙斯。”劳拉转过头,眼神中满是挑衅。
两个小时后,众人来到位于卡塔尼亚的埃特纳大道。顾名思义,这条路的名字,就是根据道路尽头的埃特纳火山取的。埃特纳火山危险而十分美丽,每年都有不计其数的游客慕名前来,也为埃特纳大道带来了许多人气。大道两侧是各色的商店、酒吧、餐厅与咖啡馆,大道旁支的各种小道上,也出其不意地开着几家别出心裁的小店。
劳拉表面上是看风景,实际暗中记下了各种小路。这条大街她五年前也跟着迈克尔和他当时的妞来过几次,除了偶有几家店铺的更替外,其余基本没什么不同。
迈克尔牵起劳拉的手,带着她在各类服装店试衣服。劳拉也毫不客气,看中的全买,没看上的,也都一并打包。迈克尔看着两个保镖手中的袋子,心想下次应该多带点人。买完了礼服,劳拉又拉着迈克尔进了一家内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