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月听完也不知道自己的直觉是不是准，如果不准，那自己这个妹妹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可当真就是喂了狗了，不过，既然顾清跟她说了这些私事，她势必是不能有所隐瞒，只不过，该怎么说，她真的有点拿不准，说的太直白怕对方不相信，说的不直白又怕对方不理解。
顾清看出了赵煜月的纠结，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让对方不用有所顾忌，直接说就行。
赵煜月心一横，还是打算直白点：“小清，你有没有想过，有喜欢的人和有女朋友，这其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如果按你所说，你们失联这么多年，他还知道你毕业之后来了我的工作室，记得你们当年的各种小事，而且重逢后对你的态度也根本不像多年不联系的普通高中同学，这样你还觉得，这段感情当中，只是你单方面的吗？”
“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赵煜月打断顾清：“这种可能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如果确如你所说，这人早就有了女朋友，还如此态度对你，那只能说明这人太渣，如果最后是在这个结果，我希望你就当自己眼瞎，这么多年的感情喂了狗，离他越远越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了，月姐。”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论是第一种结果，还是第二种结果，都简单易懂的很。只是这么多年来，第一种结果，顾清不敢想，第二种结果，顾清不愿想罢了。
赵煜月见顾清有些颓，她其实也知道，无论哪种可能，都不能算是什么好结果，即便两人是双向奔赴，单就中间错过的这将近十年的时间，就够顾清懊悔的了，而如果是后者，就更不用说了，而且这对顾清来说，就不仅是错付了感情，从某种程度上说更是一种认知上的颠覆。
无论如何，赵煜月还是希望自己的直觉不要出错，希望是第一种可能，毕竟时间错过了，还有以后可以珍惜，但如果从根本上人就不对，那要怎么和解，只是拉黑骂几句就能完事的吗？
说到这里，两人都没有了继续吃下去的心情，赵煜月也喝了不少，就提出要回去了。
赵煜月去前台结完账，因为喝了不少酒，有点想去洗手间，就让顾清先在门口等她。
顾清走出餐厅，盛夏的夜晚，就连吹来的风都似乎带着些不喜人的丝丝热意，顾清想着刚刚赵煜月说的两种可能，越想越烦躁。
但她又知道自己是无法单方面给这件事定性的，她打算晚些时候联系一下木想想，当年那些她不想细听的事情，现在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深究的意思。
但这么多年来，凡是涉及凌晓的事情，似乎总不在她的掌握之中，她想躲着他，他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想跟他有过多交集，他却坚决要跟他聊聊。
就好比现在，这一刻她其实并不想见凌晓，可那个本该好好待在g市的人却又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顾清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次重逢之后，这人似乎每次都能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身边，让她措手不及。
“顾清？”凌晓刚下飞机，就被在z市驻扎了大半个月的导师一个电话叫到了这里，说是项目组成员今晚在这里聚餐，人到的比较齐，让他先来跟大家见个面。
他在餐厅门口下车，刚打完电话问好了包间号，就见顾清一脸烦躁地从餐厅里面往外走，而且出来之后也没有要走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人。
他本来还想着明天再告诉顾清自己来z市的消息，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但今天的顾清，似乎跟一个月前有些不一样，尤其是对他的态度，之前还只是躲着，不太想有过多交集，但今天，似乎多了一丝排斥和哀怨。
“在等人？”凌晓选择暂时性忽视顾清周身散发出来的对自己的排斥。
“嗯。”
这一声“嗯”让凌晓彻底确认了这人确实不想跟自己说话，可他偏偏这么多年来似乎把自己所有的耐心都给了这人
“这么不想跟我说话？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出现在z市吗？”
“没有。心情不好。”
在没有最后结论之前，顾清并不想无故迁怒。
她不知道凌晓现在是以一种什么态度跟她聊天，这人似乎比刚重逢时，更让她看不透，理不清了。
“怎么了？”
顾清被问得有些不耐烦，随便说了句“没什么”，就打算先去停车场等赵煜月。可她刚要迈脚，就被从餐厅出来的赵煜月叫住了。
“小清，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刚跟你提起那个项目的对接人，魏澜，魏总，他们项目组成员今天跟项目专家组聚餐，恰好也在这家餐厅，刚在走廊里碰见了，说是要接个人，就一起出来了，正好你们也可以先打个照面。”
顾清这才反映过来原来赵煜月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只不过对方一出来就跟凌晓打了招呼，看起来十分熟稔的样子，所以她还以为两人只是恰巧一起从餐厅出来的陌生人，这时，听完赵煜月的介绍，才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魏总，您好，我是顾清，是月姐这个项目的助理。”
对方却似乎对顾清并不陌生，说：“顾小姐不必客气，刚开始跟赵总谈起这个项目的时候，其实赵总是向我们推荐您做主负责人的，不过后来项目因为一些专业问题搁置了很长一段时间，近期才又得以正式启动，不过却听过您已经辞职了，赵总便只好自己接下了这个项目，刚刚听赵总说了，您后续会以助理的身份参与进来，合作愉快。”
顾清没想到，这项目竟然还有这么多坎坷在里面，不过，既然这个项目赵煜月如此重视，之前又是想让自己做主负责人，怕不是之前想通过这个项目给自己后面的升职铺路吧，只是中途自己提了离职，所以现在赵煜月便自己接下了这个项目。
顾清看了赵煜月一眼，赵煜月满不在意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知道自己错过什么大好事了吧”，这人总是这么傲娇。
顾清收回目光，对魏澜说：“合作愉快。”
双方寒暄过后，顾清与魏澜互留了联系方式，因本来就是偶然遇见，项目的具体事宜肯定是要待后期正式见面商议的，再加上魏澜本身就是下来接人还要返回餐厅的，赵煜月二人本也不便与其多聊，更别说现在的顾清巴不得魏澜能快点把那个从一开始就一直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凌晓带走，所以，听赵煜月提起不便耽误魏澜时间的话头时，顾清简直是松了一口气。
可还等顾清这口气松完，话头就不知道怎么又突然转到了她头上。
只听魏澜随口问了一句：“认识吗？”
这话明显就不是问自己的，可凌晓那厮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功夫怎么还莫名其妙生出了一些怨念，一直看着顾清，但就是不回话。
而凌晓这个时候心里也是真的有些太不平衡了，自己大老远从g市飞过来，看到她的时候，满是高兴，这人不愿跟自己说话就算了，现在竟然对魏澜一个陌生人都比对自己的态度要好，他有点生气，连带着看魏澜都有点不高兴了。
眼见场面就要尴尬，顾清无语，只好接过话头，说：“高中同学。”
魏澜似乎并不在意凌晓对他的莫名不满，以及刚给他制造的尴尬，只是把手搭在对方的肩上，甚是熟稔的说：“难怪，我和凌晓是研究生室友，毕业后我们宿舍就他一个立志献身科研事业。上学的时候，我们关系不错，既然顾小姐和凌晓是高中同学，后面又要合作，总是顾小姐的叫，难免生疏，不如我直接叫顾清，顾小姐不介意吧？”
顾清不知道原来这两人还是这种关系，怪不得一见面就十分熟稔的样子，凌晓又有恃无恐、毫不客气地下对方面子。不过，称呼只是个代号，顾清还是顾小姐，对顾清来说，都关系不大，既然对方有所倾向，顾清也没什么意见。
“不介意，魏总随意即可。”
魏澜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魏澜接起电话跟那头的人说了句“碰见熟人多聊了两句，马上上去”就挂了电话。
“赵总，顾清，那我们就先上去了，后面再联系。”
“好。”顾清和赵煜月一同说道。
魏澜转向凌晓：“上去吧，阿晓，人都等着咱两呢，老师也在呢。”
凌晓点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再一次旧话重提：“小清，我还是那句话，看你时间，我们聊聊。”
顾清还以为凌晓早就忘了这回事，没想到这人只是在等自己的时间，而她，现在也觉得他们之间似乎真的有了聊聊的必要。
“好。”
“那我等你消息，你朋友喝了酒，回去开车小心些，打开导航，慢着些，别着急，到了之后给我个消息。”
“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凌晓便叫着旁边已经被他一顿“铁树开花”般的操作震惊到原地愣住的魏澜一同进了餐厅，顾清也跟赵煜月去停车场开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