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铺子(1 / 2)

萧容愕然止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阿蓁似乎也不大想让他进去,接过包袱道:“堂间有扫把,你自己打扫一下你的屋子。”便阖了门。

当日两人规整了一番屋子,阿蓁胡乱做了一锅稀粥喝,便在此住下了。

西面还有一间书房,除了一桌笔墨纸砚外,还摆满了新旧不一的书册,不大爱惜地塞得到处都是。阿蓁只道:“屋里的东西你只管随意翻、随意用。”

萧容粗粗一扫,经史子集、兵书话本一应俱全,甚至连介绍木工的书都有,却没有半本和卜卦相术相关的册子。

第二日,阿蓁又带着萧容去离得不远的铺子里收拾了一番,也算在砚亭乡重又露了个面。

有熟悉的人凑上来闲聊,聊罢就要算命。

阿蓁用的是蓍草,可手法却与寻常相士不同,复杂又熟练,看得人眼花缭乱。她算出来的也并非卦相,而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赵姐,你家近日可能有火患,问题不大,小心着点灶台,水缸里多备些水。”

“刘哥,今晚嫂子大概要和你吵架,快想想哪里惹她不快了,去对面买盒胭脂水粉再回去吧。”

“葛大爷,我算你最近身体健康,无病无灾,不过遇到下雨天可千万别出门。”

她收的也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利:这家给两个铜板,那家给半篮鸡蛋,有的甚至只是赊账:“阿蓁,改天要用到牛车驴车,或者要到城里去,就和我说一声啊!”

萧容在一旁擦着桌椅,瞧着阿蓁笑语盈盈,送走一位又一位乡邻,没有任何不耐心的意思。

到得中午,大家都回家吃午饭了。来的乡邻渐少,阿蓁关了铺子,拉萧容去一家小馆子吃饭,点了三菜一汤。

“不用这么多……我不饿。”萧容小声道。

阿蓁奇怪:“昨天喝了一天粥,今早也没吃东西,怎么不饿?你先前不是这丁点胃口呀?”

萧容嗫嚅道:“之前在路上,吃了上顿不知有没有下顿,自然要多吃些,如今回家了,也就不用那么奢侈了。”

阿蓁噗嗤一笑:“你在担心钱嘛?”

萧容瞥一眼馆子的菜牌,默然应了:“你今天在铺子里坐了一上午,也才得了十个铜板,而这一顿饭就要三十多文……”

阿蓁咧嘴笑,拍了拍萧容的肩膀:“我这铺子不赚乡邻的钱,专等钓那些大鱼呢,平日我为乡亲们卜卦,只为给自己攒些烟火之气,多说你也不懂。但你只管放心,我先前说能养得起你,自然说到做到。”

萧容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

菜陆续上齐了,阿蓁却比往日吃得少,很快就放下了筷子,萧容也不肯多吃了。阿蓁见状,微微勾了嘴角:“小容,你现在是不是和我差不多高?”

萧容一愣,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阿蓁却不放过他,拉着萧容背对背地站在一起,用手掌一比划,格格笑了出来:“你现在比我还矮一个指头。”

萧容的脸唰地红了,有些不相信似的,倔犟地再伸手比划,比划了半天,又低头看看两人的鞋——是差不多高的底子。

萧容一下子泄了气,耳垂都耷拉下来了。

阿蓁手指点了点碟子:“小容不想长得高高的么?”

萧容用赧然的余光瞥着阿蓁小巧的鼻尖,他着实不喜阿蓁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与他说话,可此时憋了半天,也只胸口憋出闷闷的一个字:“想。”

“那不应该好好吃饭么?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先前已经落下了,现在不该抓紧补补?”

萧容不答话,重新坐下,埋头苦吃,最后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光了,比他往日吃得还多,站起来,连阿蓁都能看出他肚子鼓出了个小小的弧线,忍不住抿嘴笑。萧容赧然地扭过了身,自顾自走在了阿蓁前面。

两人回到家,歇了一刻,阿蓁问:“小容,想不想学功夫?”

萧容猛地抬起眼,瞬间就坐直了身子,嘴上却犹愣愣道:“哪、哪种功夫?”

“当然是……”阿蓁脱口想说“杀人的功夫”,及时止住了,只道,“拳脚、兵器,甚至包括阵前马上的功夫。”

萧容心中大喜:“想呀!”

若说他原本对习武没有特别的兴致,但经历了赤羽一事后,他迫切地想要变强变厉害。

他可不想再眼睁睁看着有人要害阿蓁,自己却无能为力,或者只能靠拼命和运气来赌一把自己能赢了。

阿蓁取了一贯钱,拉着萧容出门:“昨天那个燕姐,你还记得吧?她家男人叫郑百川,先前做过军侯,武艺了得,可惜没被重用,后来伤了背,才回来开了个小馆子。你去与他学两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