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麦克风，走到被雨淋湿的方铭面前，说：“谢谢你听我唱完。”

程云霄当然没有入围，但他牵到了方铭的手。

今天，他再一次朝方铭走去，眼中的光似星如火，又热又烫。

“你怎么在这儿？”

方铭还没来得及回答，程云霄又探身向车里看了一眼，“牛油果呢。”

方铭怕他把牛油果吵醒，一把拉住程云霄，又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睡着了。”

程云霄赶忙退了一步，露出一个会意又庆幸的笑。

经过几天的“折磨”，他太了解一句“睡着了”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没忍住，又往车里看了看。

牛油果睡在安全座椅里，小小的一团，白白嫩嫩的，像极了刚出锅的汤圆，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程云霄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压低声音说：“我还有事，你先回吧。”

程云霄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按照规定，每天飞完要进行航后讲评，大家图省事，一般会趁着下客的时间在驾驶舱总结两句。但是今天不行，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必须要回公司写报告，复盘事件经过提交到航安系统，等候航安部的调查。

也是因为这样，程云霄没有一点成功处置特情的愉悦，反而一直在反思自己在整个过程中有没有什么疏漏。

同组的飞行员已经进入办公楼，程云霄不能再耽误，他向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按着方铭的后脑，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方铭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大胆，一下子愣在那里。

他这个人总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很少会有这样不加矫饰显露情绪的时候，这个再自然不过的反应惹得程云霄悠然一笑。

很多人以为方铭情绪寡淡，程云霄却一点不在乎。如果没了漫长的黑夜，又怎么能突显出光明的可贵？

他就是喜欢看他失控的样子。

程云霄退后一点，接着恶劣地挑唇，又吻了方铭一下，这次是鼻尖，然后是因为太过惊讶而有着诱人弧度的双唇。

程云霄并不觉得自己大胆，他要是真的胆大包天，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应该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狠狠将他揉进怀里。

他回来了，而方铭就在这里等他。

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生死也不能。

程云霄继续吻着方铭，不够，怎么都不够……

方铭惊了又惊，懵了又懵，最后终于闭上眼睛，坦然接受。程云霄的双唇比夜色还凉，鼻尖带着些微的湿气，像他的人，蓬勃向上。

程云霄的手从方铭的后脑转到脸侧，又摸向干净利落的下颌，他的眼中有万分不舍，当目光在方铭的唇畔流连时，几乎又要控制不住地吻下去。

他到底没忘还要去写报告，所以努力克制住了。

程云霄放开方铭，拎着箱子走上台阶，到了门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

方铭朝他挥手，示意他快点进去，程云霄像是没看见似的，依旧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挂着笑。

他好像说了什么，方铭没有听到声音，只是隐约从他的口型中读出三个字，“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