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的沈宜春出了沈府不知何去何从,漫无目的走在热闹的大街上,看着周围孩童之间嬉戏玩耍,那种发自内心的天真笑容刺痛了沈宜春的心,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阿娣这般大时也不知过的如何,从小他便体弱多病府中更是拘束管着他,自己无缘无故缺席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年,阿娣他心里应该是怨恨自己的吧!
走走停停最终在一酒肆前止住了脚步,心中的郁闷怎么也挥之不去,沈宜春从荷包里掏出银子,吩咐小二拿出店里最烈的酒,小二见面、前女子穿着上好的锦绸蚕丝,再见她一脸愁容,心里想着便是某一富家小姐为烦心事出门买醉的,若是在他店里出了意外便不好了,便道:“小娘子赶得正巧,咱家今日新出的桃花醉,口感绵密清爽带点果香,最适宜女子饮用”
沈宜春听着这番话便知道这小二怕自己喝醉害店家遭殃,不耐烦的打断道:“不必,就拿你家最烈的酒”,说罢拔出头上一根品相上好银钗,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拇指一摁顷刻银钗便断成两半,惊得店里众人口目瞪舌,一旁还有人打趣道:“小娘子当真好手力!”
沈宜春意味深明地瞥了眼小二,小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顺从道:“女公子稍等片刻,酒一会儿便送上来。”小二转身便去拿酒,心里满是惊悚,这小娘子生得如此艳丽,没想到手劲竟如此大,若当真有人敢调戏她,倒霉的还指不定是谁呢!有钱不赚这不是傻子嘛!
沈宜春找了一处僻静的位置便坐下来,周围本蠢蠢欲动想上前调戏的人看了刚才那番热闹,即便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贸然去招惹这奇异女子,不一会儿,小二便带着几坛好酒上前,置办好一切便下去忙了。
她打开酒坛子,霎时酒香四溢,凑近闻更是酒香直冲脑门让人上头,确实很烈!若真能一醉解千愁那便好了!,沈宜春将琼浆倒入碗里,喝了几口后似是不太尽兴,直接举起酒坛对口痛饮,周围人都被这种不要命的喝法弄得目瞪口呆,这哪儿是来正经喝酒的,分明是来寻醉的!
酒过三巡,桌上酒坛空了一坛又一坛,喝着最烈的酒却醉不了,借酒消愁反而更愁,“当真是”沈宜春心灰意冷拨弄着筷子道:“无趣!”
店外夕阳余晖早已落下,家家更是灯火通明,店里沈宜春虽没醉但小脸也被酒气熏得通红,使得原本清冷的姝容更添了几分艳丽,活像是游荡在山间吸取人阳气的妖精一般,使人与酒一同沉醉着迷。
放下银子,沈宜春起身就走,出了店门,满心郁闷发泄不出来,脚尖一踮,趁着夜色行走于鳞次栉比的瓦房顶上,衣袂随风飘动,顺便吹散了沈宜春一身的酒气。
东街幽暗的小巷子口,一群人挤在里面,传来棍棒打在□□上闷重的声音,以及一人闷哼声。一个小个子扯着公鸭嗓惊道:“老大,这小子昏了过去,不会死了吧?”“怕甚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纵然把他打死了,也是我们有理由!”一肩宽背厚凶神恶煞的人看了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又气道:“这傅家小子欠了不少钱,别把他整死了,不然以后找谁要债去!”身后小弟连忙称是。
瓦房顶上的沈宜春也行累了,找了一处人家的房顶便想歇息会儿,不曾想竟然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惹是生非,欺负的还是个手无寸铁的人!正愁没处泄火的沈宜春踏风沿着小巷子的墙栏一跃而下。
愣是给一群膀大三粗的凶恶之徒看晃了神,其中那个公鸭嗓还怔怔对着大哥道:“老大,天上降下个仙女!!”,一旁的老大回过神反手一巴掌拍在了公鸭嗓的后脑勺上,咬牙切齿猜道:“什么仙女,怕不是这小子的姘头,这小子姘头还真多,刚走一个又来一个。”又对着沈宜春恶狠狠道:“这小子在外欠了好多钱,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哦?”沈宜春瞥了眼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抬头皮笑肉不笑问道:“他欠了你多少银子?”
那头头一听喜道“怎么,你想替他还?”随后伸出一个手指头又道:“也就只差这个数!”
“一千两?”沈宜春猜。
那头头摇摇头道:“十两。”
看这阵仗我还以为他杀你全家了呢,结果只欠了这么点钱!沈宜春心中诽腹,掏出荷包开口:“我身上只有一两银子。”刚刚买酒花了不少钱呢。
那头头以为来了个人傻钱多的姘头,没想到只是个口出狂言的傻子,气极道“这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呢!”
沈宜春也自知理亏,讪讪道“剩下的你报我名字去沈府取。”
“银子我带来了,你们别伤害他”小巷子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沈宜春定睛一看竟然是夏荷,那这岂不就是傅听雪了,怪不得身形如此熟悉!
夏荷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自家小姐,‘噔噔噔’的像小鸡一样跑道沈宜春身后,像是找到帮手似的立即换了副语气瞪目道:“小姐,别信他们,他们骗钱!”
话语刚落,那头头被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态度惹怒了,上前便要动手打人,一旁沈宜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下手为强,直接便是一脚踢向那人胸口,硬生生把那人踹出三米远,周围小弟们见了个个像鹌鹑似的缩着不敢出声,面面相觑,扶着嘴角带血处于昏迷的老大夹着尾巴跑了。
小巷子里只剩下沈宜春、夏荷和一个还在倒地不醒的傅听雪,沈宜春蹲下检查了一番,全是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舒了口气,一手扯住他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把他扛到一处客栈里,放到一处床榻上躺着,叫个小厮给他处理伤口,处理完一切事后,沈宜春有些渴了,喝了口水,转头便问一旁站着的夏荷:“说吧,发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