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姨,你的尾巴也很好看。”帝凛结结巴巴地说道,她不清楚自己这算不算奉承,但这的确是她此刻的真心话。
“哦?有吗?谢谢了。”那位阿姨一脸意外,“你们可以叫我——叫华姐。我是半个多月前才加入到这里的。你们现在是安全的,不用太担心被抓走了,我们都会联合在一起。”她又转过头,对正抓着卓寒兮出洞的牧也婷说到。两人看起来都灰头土脸的。
“这几个看起来累坏了,还走的动吗?要是双日落下之前我们还不能赶回营地,大门就关上了。事先说好,我可不会等你们的,要是这么点身体素质都没有的话,就别想在荒野生存下去了。”那个彪形大汉粗声粗气的说道。
他这话分明就是对标小寒。帝凛悄悄吐了吐舌头。
好在卓寒兮保持了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外人丝毫看不出来,就在不久之前,她竟会因为一点小辱,拿匕首划了强敌的手。
“你们要是没问题的话,”那位大汉拍了拍自己的胯部,抖落下一阵灰尘,“就跟上来,我们就得赶紧走了。天黑之前这里还算安全的,天黑了之后就万事难料了。”
“这里会有野生的猛兽吗?还是说有更多的黑雾,像之前那样?”钟毓生问到。
“对啊,之前那个到底是什么?”牧也婷也提出疑问。
“说不准,但是会有比野兽更难以对付的东西,我想——你们这个年龄段应该不会想要知道的,而且你们也不会那么早就被选入猎荒队。”大汉说着转过身,大步往远处迈去,“要跟的,就赶紧跟上来!”
“快跟上,小寒。”帝凛转过头去,催促叮嘱一脸困乏的同伴。讲真的,整天这样督促着她有没有落队,我都快烦起来了,虽然她之前好说歹说也救过我的命,唉——她能不能搞清楚我们这是在生死大逃亡啊?为什么总是摆出这样一副困倦的脸色给谁看啊?还是她偷偷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可以确保她万无一失?那这样可就——顺应天意吧。
一路上众人倒是没什么别的动作。除了那位叫华姐的阿姨,用弓箭射中了一只从他们头顶飞过了的大雁,然后又跑去把它捡了回来。
兽人们保持着一条笔直的线形,默默地行走于高山河流之间。他们穿过了一座座高山,跨过一条条河流,一次次的将深陷的脚从泥潭中□□,到最后帝凛的双脚已失去知觉,只觉得好像在用膝盖下方连着两截木棍在移动挪动。
“好,到了。”不知过了多久,大汉突然在一面半圆形的石墙——它表面有几个黑黢黢的洞口——前停下了脚步,身后紧跟的男生险些没刹住脚,一头撞到他满是汗的后背上,“接下来要对你们搜身了。见谅,这是必要的程序,为了防止基地的暴露。”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不过五个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因此谁也没有吱声。
“会有专门的人员上来的,我们先进去了。”华姐说道,转身就跟大汉一起走向了最左边的洞口,其他几位正式成员也跟了上去,他们不同于前面衣衫得体的二位,或是衣衫褴褛,或是面黄肌瘦。
帝凛看着这些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也许,在这里的生活并不会比在实验室里呆着好多少,在那里我们大部分时间至少吃得饱饭,而在这里——也许物资是稀缺资源,都是要靠自己去夺取的。如果搞不好,可能完全吃不饱穿不暖,活得跟乞丐别无二致。
这时,几位带着面罩的人从另一个洞口陆续走了出来。他们全都一身黑,完全辨别不出年龄,甚至连讲话的声音也是从腰间的录音机里面传出来的,而他们本人只发出了几下模糊的“嗯哼”声。帝凛吓得汗毛倒立,险些拔腿就跑,随后才想起来,这些人,不是几年前来抓她和同伴的那些。
而他们的搜身动作,谈不上粗暴,但也谈不上文雅,只能说是应付罢了。几秒过去,只有钟毓生那边的蒙面人举起了一个沾满污泥的定位仪。
随后他们中的某一个拿出对讲机,在上面上摁了一个按键。
不会要我们脱衣吧?其实我可以直接告诉他们,自己把定位仪绑在哪的。帝凛暗戳戳地想道。
对讲机另外一边传来了滋啦滋啦的声音,随即石墙后面便走出来一位穿着显得不那么严谨的、但除了一头灰白乱发,倒也看不出别的什么特征来的老汉。他的脸上也罩着一层面具。
“又要交给我了是吧?你们这些天天吃软饭的懒虫!”那位老汉对其他的人说道,额角冒出青筋。
而被他怒视着的蒙面人只是摊开了手,表示他们实在无能为力。
老汉见状,认命似地伸出手抬了抬面具上的墨镜,但是依然没有露出双眼。帝凛只觉得有一道极其锐利的极光,扫射过了自己的身体以及四周,随后她的一切仿佛都被窥之于对方的眼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酷似隐私被人窥探到了的羞辱感。
那位老汉用手指摁了摁面具上鼻梁的位置,开口道:“左边这四个人,每个身上都有一个定位仪,分别绑在她(指了指帝凛)的右手腕上。她(又指向牧也婷)呃,的左小腿上,(然后又指了一下卓寒兮)这个已经半坏了。直接扯下来就行了,好像是绑在左手腕上”
帝凛被他说得几乎想要自己动手了,却被走上前的蒙面人打着手势制止。那位人员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随后便一把拉住她的右胳膊,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捏成一个圈,在帝凛的整条手臂上套进去,直到被那个装置堵住,才拿出小刀将其的系带割开。
你就非得来这一出,又是动手动脚的,眼睛就看不到吗?帝凛心中默默吐槽。
等到几个损坏的定位器都被收回笼后,那位老汉又慢悠悠地踱了回去。用不了多久,又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浓妆艳抹的女性,脸上□□厚的就像带了一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