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却也是惊动了挨得近的人。

更何况头至尾就有人窥视着这边。

一双双黑色的眼睛围过来。

沈弋尽力勾起的嘴角，一点、一点降下来。

“…什么？”

许迩双手颤抖，死命的握着那块已经被血浸透了的红色绒布。

红色渗在红色里。

四周是无尽的黑。

最后，

她跑了。

落荒而逃，

只是紧紧攥着手心的红绒，

拼命的跑，跑脱无数只黑色眼睛，跑出压抑的教室，跑出校门的铁网……

许迩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每经过一个路口，右转再右转，没有目的地，不能停下来。

隔十米，一辆白色的车。

驾车的人一路跟着她，却总是间隔十米的距离。

……

动静不大，教室里各自忙碌的同学们就不会关心有谁来了或是走了。

许迩的手机孤零零的躺在惨白的桌子上，光屏上还滚动着那首歌的歌词。

日文下面一行是翻译：

【曾经也一定常常有这样的思绪

一直坐着的沙发渐渐变冷

在这样的房间里微微叹息

今夜我也无法入眠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欢闹的声音

人们曾爱过我

却忘了我……】

沈弋盯着它发呆，复闭上眼，几分钟后追出门去了。

这时，一个同样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过来。

她抽出桌子上贴着黄色便笺那一页，偷偷攥成纸团，捏在手里，又匆匆离去了。

……

下不完的雨，厚重黏腻的空气，阴的黑沉的天。街道里的交通灯仍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发出微弱的红光。

“滴滴”

一辆90年代破旧的老普桑发出刺耳的尖锐叫声。

雨刷器来不及清理挡风玻璃上的雨水，一切都变得明明灭灭，看不真切，恍惚勾勒出一个少女的身影。

驾驶位上的中年男人用力甩了甩脑袋，抬起虚浮的脚，踩下油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