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黛接过药,仰头一股脑就喝了。
绿竹惊讶,姑娘这是真的生气了啊,姑娘最是怕喝药的,每次喝药前总要掐着鼻子撅着嘴嫌弃一番才肯老老实实喝下,今天却这样一股脑地喝了。
到底药是苦的,傅云黛喝完,整个脸就皱起了,绿竹连忙递上果脯。
傅云黛含了一会才缓过来,对绿竹说道:“我睡一会,你下去吧。”
喝完药人总是困的。
绿竹行了礼,看见旁边椅子上的匣子,“姑娘,这东西……”
傅云黛看了眼,总归是自己才拿到的,东西又贵重,“收起来吧。”
绿竹便将东西放到傅云黛带过来的大箱子里,退下了。
第二日一早,沈宴珩带着卫风就往弘法寺去。
傅云黛早早起身去大殿里念了遍佛经,回到厢房喝了药,又睡下了。
沈宴珩出现在厢房前时,绿竹吓了一跳,想着还好家里跟来的奴仆都被姑娘安置在寺外的客栈里,不然就麻烦了。
而沈宴珩也是打听到这一点才敢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
绿竹想到姑娘昨日的样子,便不情不愿给沈宴珩行了个礼。
沈宴珩当然看得出,问道,“我来给你家姑娘赔个不是,还请姑娘你通报一声。”
绿竹吓了一跳,她知道昨日沈宴珩或许做错了什么,但他毕竟是个皇子,他怎么会亲自来给姑娘道歉。
不过姑娘在睡觉时最烦被人叫起来了,尤其是生病的时候,绿竹态度好了一些,“我家姑娘还在睡觉呢。”
沈宴珩闻言也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她生着病,就把手里拿着的东西给了绿竹,“这是我给傅姑娘的赔罪礼,就劳烦你待会交给她吧。”
绿竹接过,那是个大竹篮,拎着沉甸甸,她觉得不太好,可是姑娘又还没起。
沈宴珩递过后,朝绿竹身后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
要是能见一面就好了。
绿竹还在犹豫,沈宴珩已经转身走了。
绿竹哎了一声,无奈,干脆抱着竹篮坐在门口,等姑娘醒了再说。
傅云黛醒时已经快到午膳时间了,看着绿竹抱着那竹篮跟她说事情的经过,“姑娘,您不会怪奴婢吧,奴婢也觉得收了不好,但他总归是皇子,我,我害怕。”
傅云黛失笑,“不怪你。”
要怪就怪那个人,太狡猾了。
傅云黛还有点气,可看着那一个竹篮,内心也好奇里面装了什么。
叫绿竹把竹篮放在桌子上,傅云黛过去掀了盖子。
绿竹也好奇,伸着脖子在旁边看。
只见顶上是用油纸包着的糕点果脯,上面用朱砂写着南雅斋。
这是京城的点心铺子。
往下是一些常见的药草,再往下,是两个细长的红匣子。
傅云黛直觉里面的东西一定要自己一个人打开,于是把绿竹支了出去。
绿竹好歹也是自小服侍在傅云黛身边的,东西见到的也多,姑娘的心思也懂,那匣子,分明就是用来装首饰的。
那毓王殿下惹了姑娘生气,亲自来道歉不说,还送了礼,这定是对姑娘上了心的。
幸而傅云黛不知道绿竹在想什么,不然又该敲敲她脑袋了。
绿竹捂着嘴偷笑,退下了。
屋里只剩下傅云黛一人,她打开其中一个匣子,里面赫然是只蝴蝶流苏簪。
傅云黛打开另一个匣子,却是一枚双鱼缠绕珊瑚玉禁步。
饶是傅云黛买过定制过许多首饰,但她还是被这枚禁步美到了。
两尾鲤鱼头衔尾接着,下边用红丝绳系着颗珍珠再垂着流苏。
傅云黛爱不释手,瞬间把昨日对沈宴珩的那点恼怒都抛了。
接下来两天,沈宴珩每天早上都过了给傅云黛送东西。
只是傅云黛喝完药就容易犯困,每次喝完药必定要睡觉。
但沈宴珩不知内情,以为她是生病精气神不好才在休息,所以两人一直没见着面。
第四日,傅云黛喝过药,绿竹要服侍她睡下,她却说要看会词话本。
绿竹疑惑,“您前两日不是嫌话本不好看吗?”
傅云黛脸上微热,“那不是我生着病,心情不好,乱说的。”
这两日傅云黛的病也慢慢转好,不会再轻易吹阵风便要咳了。
绿竹似信非信,点点头端着碗下去了。
傅云黛穿戴整齐,斜倚在椅子上,词话本搁在桌案上。
她一直盯着门口看。
少顷,屋外响起绿竹声音,“殿下万福。”
傅云黛两眼一放光,迅速拿起词话本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