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黛听完就摇摇头。
沈宴珩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不愿等,“那我回去让人快去寻。”
傅云黛见他误解了,心里想着算了,既然昨日已经应了,今日又说不,就显得自己有些矫情,等他要是真寻到了再说吧。
“殿下今日来就为这事吗?”
自然不是,沈宴珩内心沸腾翻涌,他想问傅云黛知不知道什么叫动心,什么叫喜欢,她可有喜欢的男子。
但自己以什么身份来问,又怎么开口。
傅云黛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告诉沈宴珩,她是个自小被娇养大的,外界传言她是长在商户家,商户家可不像是官家,要受那么些规矩,置办首饰衣裳不仅要看家里主母的意思,更要看宫里贵人可有无厌恶的,不能与她们的喜欢相对。
养在商户家,不必看人脸色,首饰衣裳都随自己心意来。
不然傅云黛不会轻易就花了十来两黄金买了五枚玉佩,不会在自己拿了她东西并擅自改了时怒喝他的名字。
京城里的人就算有人因着他“不祥”的名头瞧不起他,明面上也得老老实实给他行礼,唤他一声“毓王殿下”,像傅云黛这样生着气喊他名讳的女子,京城里找不出第二个。
这样的姑娘,相处了便知其在家中是千娇万宠的,是娇蛮可爱的。
张牙舞爪的,像只背后有人可靠的无所畏惧的猫咪。
相比自己,沈宴珩心沉了下来。
他找了个借口,“只是想起来,傅姑娘那日既已到京,为何隔天才到姜府去?”
傅云黛听到这话,心里像是一块大石头落地,她知道沈宴珩已经得知自己就是那日他在街上所救之人,一直害怕沈宴珩会因此怀疑能去查到些什么,现在听他说起来,刚好可以解释一番。
“本来确实是该到姜府去的,但那日到时毕竟匆忙,风尘仆仆的,也没梳洗打扮一下,不好就此去见了父亲,便先在客栈里住下,休息了一日,养好精神再去姜府,不曾想就遇到殿下,说起来,还得感谢殿下那日出手,我才不至于摔倒。”
沈宴珩温和一笑。
两人又聊了些京城里的事宜。
可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不自在。
不久沈宴珩便起身告辞。
“哎,殿下。”傅云黛叫住他。
沈宴珩看她,“怎么了?”
“我明日便要回家去,就想告诉殿下一声。”免得殿下明日过来扑了空。
后面一句傅云黛没有说出口,万一沈宴珩明日并没有打算来呢,自己岂不是自作多情。
沈宴珩却是有些失落,他确实是想着明日还来的,闻言问道:“明日就回去了?”
“嗯,”傅云黛微笑着点头,“本来来这弘法寺只是为了养病,现下好了也该回去了。”
来弘法寺是沈宴珩提出来的,养病应当是傅云黛刚好借生病这个缘由溜出来。
沈宴珩想到傅云黛第一次趴在院墙和他见面的场景,不禁想笑,想来她也是个坐不住的。
“行,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沈宴珩说完这话,便和傅云黛行礼告退了。
傅云黛愕然,这就走了?
她莫名有点失落。
晚间,傅云黛正看着绿竹收拾东西,就听到外边有人敲门。
绿竹得了傅云黛的令,小心翼翼去开了门,就见一男子站在离门口五六步的地方。
绿竹觉得眼熟,想了一会,“你不是那日来送信的公子吗?”
正是卫风。
他冲绿竹行了个礼,“我奉殿下之命,来给姑娘送东西。”
屋里的傅云黛听到“殿下”二字,瞬间支起耳朵。
可惜卫风并未多说,他只将东西递给绿竹,而后便匆匆离开。
绿竹没来得及道谢,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回到屋里,傅云黛很是期待那是什么东西,可打开一看,依旧是药材。
但傅云黛心里还是冒起一丝甜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
傅云黛隔日回到姜府,照例去给王素棠行了礼,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还遇到了那个见过一面的二哥哥,傅云黛皮笑肉不笑地见礼。
只是姜永俞脸上表情实在有些奇怪,傅云黛话没说两句便连忙告退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傅云黛每日在姜府的生活不算有趣,天天待在听雨阁里看词话本,自己下下棋,偶尔给家里写封信告诉家里人自己一切都好,要不然就请了姜月冰过来一起谈回天。
如果没有姜月彤经常过来说些膈应她的话,这日子也算是还不错。
南州,傅府。
傅清润将手中书信拍在案上,“岂有此理!”
林若华也是一脸痛心,坐在交椅里捂着胸口,洪嬷嬷在一旁给她顺着气,面上也是气愤。
傅景策站在厅堂中央,揣着手来回踱步。
“我就该知道,能把孩子丢在外面不顾生死的能是什么好人家!”林若华说道,“我还以为那侍郎家,高门大户,应当是个知情达理的,或是当年有什么误会还是意外,才让阿柔尚在襁褓才被弃在野外,他派人来寻,我亦以为那是亲生父亲对女儿的挂念,没成想!没成想啊!我的阿柔啊!”
林若华说到这,不禁拭着眼泪。
傅景策:“母亲莫要哭了,要是阿柔知晓你为她担忧,气坏身体,她怕是也要伤心了。”
傅清润也在一旁板着脸。
上次傅景玉上京去给傅云黛送药回来,就同家里说了这事得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