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宽敞,满满地坐着人。
傅云黛几人寻了地方坐下,就听到前头一位夫人贺喜。
“姜五姑娘有福了,和毓王殿下的婚期既已定下,我看这姜府今日是光芒万丈啊。”
傅云黛实在懒得和这些夫人姑娘弯绕子,可她毕竟还在姜府,明面上是姜府的姑娘,因而还是得笑着开口:“月黛谢过夫人,姜府今日之光芒,还要多谢父亲,若无父亲这些年的辛劳,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哪能在这姜府安安稳稳住着,您说呢?”
那夫人就顿住了,她只能应着说是,难不成她还能说这姜府不是靠的姜侍郎,而是靠着家里姑娘的婚姻得来的吗?
这姜家夫人还坐在边上呢,自己若不顺着傅云黛的话说,岂不是在打人家姜府的脸。
那夫人也是一时没想到这姜五姑娘嘴皮子竟这般厉害,傅云黛这话一出,原本存着想要调侃她的心思的人都歇了。
周秀溪原先听到那夫人的话,还有些气,今日这宴,原是为了给自己女儿选婿的,这下倒好,众人的目光,却是死死地盯上了那姜月黛。
不过这姜月黛也是机灵,竟能将这向来狡猾能言的张夫人怼的哑口无言。
周秀溪将话头移了回来,“我家这个五姑娘,是个好福气的,只是这临京城,好福气的姑娘还多着,你家梦沅,生得也是如花一般好看,将来亦是个有福气的。”
在场的人大多都去过秦初韵那场宴会,谁人不知张梦沅那次在宴会上可以说是被傅云黛比了下去,毫无胜算,可偏偏周秀溪还将两人作比较,且还是以容貌对比,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张夫人那脸都快黑得跟炭一样了,偏偏周秀溪是个直脑子的,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姜月霓赶忙找补,“我家花园内设了酒席,还劳诸位一起到花园里落座,待会一道用膳。”
周秀溪这才记起来,“对对对,大家一道去吧。”
那些精明的夫人哪里由不懂的,都是应声道好,忙称赞周秀溪和姜月霓真是心细,竟想到在花园内设酒席,边用膳边赏花,真是美事。
众人一道起身,准备前往,就见到外边一道身影过来,“看来姜府真是有雅致,本王今日怕是有福了。”
竟是康王,众人震惊,齐齐行礼。
周秀溪心里止不住震惊,自己家的帖子是没有下到康王府去的,怎的康王殿下会来。
姜品昊刚在外院和沈宴珩道别,一进来就瞧见康王,差点两眼抹黑晕过去,他稳下心神,连忙走上去。
“康王殿下到下官府上,真是蓬荜生辉,那就康王殿下一起,到花园内落座吧。”
“如此,便有劳姜大人了。”
姜品昊忙道不敢,一行人慢慢向花园走去。
可还未曾走出这院子,就听有人来报,“毓王殿下到了。”
姜品昊眼睛瞬间瞪大,毓王殿下不是要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可他不敢问出来,只得面带笑容招呼着。
身后众人又是哗啦啦行礼,沈其彦看着沈宴珩,开口:“九皇弟真是好兴致啊,父皇命你去监督小紫山重建之事,皇弟竟还能抽空来姜府赴宴,真是令皇兄佩服。”
沈宴珩:“皇兄谬赞了,小紫山重建不是易事,齐大人还在看图纸,皇弟自是不能催促,这若是因为本王的催促导致图纸有何差错,皇弟也担待不起啊。”
这明显的火药味让在场的人不禁噤声,更是让那些朝臣都开始在心里犯愁。
这毓王殿下和康王殿下,明显就是要干起来了,可是如今今上还正值壮年,若是二王相争,自己究竟是站在哪一边。
这毓王虽说刚回临京,可是他幼时也是深得圣宠,现下回京,也是因为上山剿匪有功,现下今上又派他做事,谁能保证,今上不是在两人之间抉择呢。
姜品昊刚刚在书房里被沈宴珩逼着掏了家产,更是知晓两人皆是怠慢不得,立马开口道:“两位殿下,不如先到花园内坐下,再一道说事?”
“姜大人请。”沈宴珩竞逐略过康王,对姜品昊说道。
姜品昊有了由头,马上接下,“请。”
傅云黛和秦初韵两人走在一处,看到沈宴珩来,秦初韵不禁细声打趣她。
傅云黛却是有些惊讶,今日这宴会,按理来说沈宴珩和沈其彦都不在邀请之列,怎的两人都来了。
酒席虽说是设在花园里,但姜府的花园内中心却是有一个湖。
因着还未到酒席,三三两两的姑娘公子都在湖边走着。
礼部侍郎陈由今日也带着夫人和自己儿子来赴宴,他看了那些在湖边走动的少年人一眼,又看着前面两位殿下,主动开口打破官员间的尴尬,“看来过两日老夫也得在家中设宴,邀一邀这些年轻姑娘公子到我府里来走一遭,这些个年轻人,看着就舒心。”
薛齐睿的父亲薛勇接话道:“还是你们这些文官兴致好,像我这种武将,总是要粗鲁些,就想不出来在花园里赏花吃席的事。”
说着大笑两声,旁边跟着的人也纷纷笑着。
沈其彦借机道:“不如本王亦在府内设宴,各位大人一道前去,如何?刚好本王前几日得了一副前朝吴大家的画作,各位刚好陪本王一道欣赏欣赏。”
“康王殿下的宴,我等怎的有不去的道理。”
姜品昊一路上在心里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此时这话,他倒是不敢接。
毓王作为他未来的女婿,就在这里待着,若自己又答应赴康王之宴,这些老狐狸指不定怎么想。
“大家落座吧,”姜品昊说道,“两位殿下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