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安,”一贵妇朝周秀溪行礼,“早就听闻你家接回一个姑娘,生得是一副好样貌,可否让我们也瞧一瞧?”
“林夫人哪里的话,”周秀溪往后看了眼,“月黛,还不过来给林夫人瞧瞧。”
“月黛见过林夫人。”
“哎呀,多标致的孩子,”那林夫人称赞道,“你们姜家的女孩可真好看。”
这种客套话周秀溪听多了,况且这到底不是自己亲生女儿,她面上笑笑,“林夫人谬赞了,咱们先进去吧。”
“好好好。”
傅云黛故意落后几人几步,就听到姜月彤擦过她时,对她挑衅,“也就这张脸好看了,其他的跟这京城里的贵女比,你远着呢。”
傅云黛笑笑,不理她。
姜月彤一拳打在棉花上,愤愤进了尚书府。
姜月冰走上前,小心翼翼说道:“你别听她说,我们进去吧。”
“没事,走吧。”
进了府里,人影攒动,下人规规矩矩地布置着这东西。
这宴既是设在尚书府,怎么着都得去给主人家行行礼,打个照面。
姜月冰悄悄指给傅云黛看,“那边鹅黄襦裙的那位,就是尚书千金,他们阖府只她这么一个独女,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
说到这,傅云黛隐约听得出姜月冰语气里的艳羡。
“那我们要去跟她行礼吗?”
“不用了,母亲已经去了。”
傅云黛细细一看,周秀溪带着姜月霓正在其一旁,有说有笑。
这时,门口有人报,“毓王殿下,安王殿下到。”
毓王?
傅云黛几乎不受控制地,条件反射一般朝门口看去。
动作之快都让姜月冰询问,“你怎么了?”
傅云黛愣愣,摇摇头,“没事。”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听到毓王便转过头去。
前几日他们刚在弘法寺见过面,傅云黛还记着他套话自己的事,心下不免有些恼又有些羞。
余光看到有身影已经进来,傅云黛转过头,故意不去看。
跟着众人一起福身行礼时,傅云黛还是不自觉地借着低头的动作悄悄瞥了他身影。
这一瞥,傅云黛便愣住了,他腰间系的,不正是那日自己赔给他的玉佩吗?
一绯烟霞悄无声息地爬上傅云黛脸颊。
“起身吧,各位不必多礼。”
沈宴珩一进门就瞧见了傅云黛,她今日穿了一身粉色云纹长裙,腰间松松用一根淡粉腰带系着,外面罩着一件纱衣,头发盘成灵蛇髻,斜插着一根碧玉簪,手上带着一个红珊瑚手镯。
粉色原本娇嫩,肤色若稍微黑些,穿起来便也显得土气,但傅云黛胜在肤白如雪,一袭粉色衣衫显得她更为娇弱可人。
看着娇弱可人,可沈宴珩心下想到,傅云黛那两天晚上的爬墙行为,不免想笑。
沈宴珩自进来时便注意着傅云黛,自然也看到她见自己进来时,转回的头。
傅云黛不知道沈宴珩对自己的注意,她现下眼前晃着的全是那块玉佩。
虽说没人知晓这块玉佩是自己赔给沈宴珩的,更没有人知晓自己也算与沈宴珩交涉多次,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却佩戴着自己买的玉佩,心下顿时一阵悸动。
“想什么呢?阿黛。”手突然被挽住,傅云黛猛地回神,才发现身旁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姜月冰变成了何长欢。
“你来了,”傅云黛说道,“刚刚一直在找你呢。”
“真的吗?”何长欢逗她,“我看着倒不像在找我。”
“那像什么?”
“像在思念心上人。”
傅云黛怔住,“胡说,我哪里来的心上人。”
“没有吗?你脸有点红哦。”
傅云黛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抬头间,就看到沈宴珩站在只离自己不到五步的距离,他也抬头看着自己这边。
傅云黛心下发慌,他不会听到了吧。
傅云黛顿时慌乱地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
冷静,话里也没有提到他名字,他不会知道的,不对,自己明明没有心上人。
傅云黛手换了个方向,朝何长欢袭去,悄悄挠她痒痒,“你再乱说。”
何长欢避开她手,连声笑道:“好好好,我乱说,我错了,阿黛你饶了我吧。”
但终归离得太近,何长欢在玩笑间还是瞄到沈宴珩腰间玉佩,她趴近傅云黛耳边,悄声道,“我怎么觉得毓王殿下腰间的玉佩那么熟悉?”
“是吗?”傅云黛再次被何长欢的话吓得心漏了一拍。
“是啊,”何长欢努力回想,“我怎么觉得这个很像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个玉佩呢?”
傅云黛一把把她的头转回来,“没有,不是,我们去那边看看嘛。”
“不是吗?”何长欢疑惑,还想回头去看,就被傅云黛拉走了。
“当然不是,我跟毓王殿下都不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