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之人?又是这句话。
傅云黛问道:“这是为什么?”
何长欢凑近了她,耳语道:“毓王殿下的母妃在其五岁时怀了身孕,但是却在生产时大出血,落了胎,胎儿和德妃,都丧命了。”
傅云黛不解,“怎会如此,那……那德妃娘娘既是为生育龙子而薨,为什么毓王殿下会被视作不祥?”
“你不知道,”何长欢低语,“德妃娘娘薨后,有人提议让毓王殿下到寺庙,就是这弘法寺,让他到这里来为娘娘守丧,只是殿下进来之后,这庙里仅火就起了两次,一次烧毁了厢房,一次烧毁了经书,后面更是连佛像都碎了,正因为如此,今上大怒,将毓王殿下赶出了临京城,每年也只有今上召见才可以回京,这一次也是因为毓王殿下剿匪有功,才被召回京城。”
“这,这今上怎么忍心啊,这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傅云黛震惊。
“不仅如此,”何长欢又说,“现在这弘法寺里的方丈,在当年之事前不过是一个小沙弥而已。”
“一个小沙弥怎么就成了统管全寺的方丈了?”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因为当年佛像碎裂之后,那小沙弥在佛像碎片前跪了足足一个月,今上见其一片虔诚,特地亲下的圣旨,封他为方丈。”
傅云黛听得心里一阵发寒,幼年丧母,内心本就该悲痛迷茫不已,却又因这虚无神鬼之事,被自己父皇赶出京城。
若只是自己被赶出京城就罢了,偏偏还有人因此事而得利。
亲子落难,生人得意。
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何长欢走后,傅云黛想了好久,却是莫名觉得这寺庙一阵黑气,像罩着一张网,密密麻麻的,感觉全是阴谋,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二日起来,傅云黛就吩咐绿竹开始东西。
“姑娘,咱们这就走啦?”
“走啦,”傅云黛说,“难不成你还喜欢在寺庙住?”
“那倒不喜欢。”
一行人走出寺庙,路上,傅云黛拦住一个沙弥,问道:“小师傅好,麻烦问一下,前几日的小贼抓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施主放宽心,这寺里巡逻侍卫十二时辰轮守,不会再发生了。”
“那小贼是偷了何东西,才导致寺里如此举动?”
“这……”那小沙弥犹犹豫豫,“施主,那小贼偷偷潜入方丈卧房,对方丈不利,其余事情,小弥不知。”
“多谢小师傅告知,”傅云黛颔首,“既然寺里多了侍卫巡逻,那小女也就放心了,告辞。”
上了马车,傅云黛心下细一思索,便觉此事蹊跷过多。
原本她以为只是沈宴珩私事,可是听了昨天何长欢的话,她只觉这里面谜团重重。
恐怕沈宴珩进这弘法寺,为的不仅是私事,而是皇家私事。
傅云黛到了姜府,还是不得已地得去跟老夫人说一声。
玉景轩里。
王素棠见傅云黛到来,“月黛回来了?回来得刚好啊。”
“祖母何意?”
“这尚书府上的姑娘刚来府上送了帖子,你回来得正好,过几日也能赴宴去,在贵女中露露脸面。”王素棠说道。
在贵女中露露脸面,好为选妃宴做准备吧。
傅云黛心里一万个不屑,可面上还是得应着,“如此便谢过祖母挂念了。”
“你这次去弘法寺,感觉如何?”
“弘法寺的沙弥师傅们一片佛心,孙女在寺里住了几日,只觉神清气爽,病也好了不少呢。”
“那便好。”
“那孙女告退。”
——
听雨阁。
“绿竹啊,你家姑娘也太惨了吧。”傅云黛斜躺在贵妃椅内。
“怎么了姑娘?”
“我这刚回来就又要赴宴,真真心烦。”
“啊呀姑娘,那你不也能多交一点朋友吗?在这京城里面,咱们总要认识一下朋友才好嘛?”
“那倒也是,”傅云黛说道,“你先帮我挑挑衣服首饰吧,赴宴那天我就不用头疼了。”
“喏。”
宴会当日,傅云黛照旧溜进了姜月冰马车。
“几日不见,四姐姐想我了吗?”傅云黛冲姜月冰说道。
姜月冰吓了一跳,“五妹妹,你病怎么样了?”
“早就没事了。”
“都怪我,”姜月冰很是愧疚,“若不是我说的话,你也就不会生病了。”
“哎呀,我们不是说过了吗,不是你的错,姐姐不要再这么说了。”
要不是姜月冰,傅云黛可能还要等到入套了才会发现姜家的阴谋,所以,在傅云黛看来,姜月冰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尚书秦生华,老来得女,秦初韵也算是家中的掌上明珠,也差不多到婚配年龄了,至今是临京城里众多少年人眼红的一块香饽饽。
今天这宴,说不定并不是她设的,而是家里人给她设的,让她相看一番。
因而今日来这宴会的不仅是临京城中的少年们,包括家里的母亲也都跟着来了。
傅云黛下了马车,跟姜家三姐妹一起,老老实实跟在周秀溪身后,听着她跟其他女眷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