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秋风起,泠泠落花雨。
从赵德昌来江南散心到京里催他回去,已然过了一个夏季。
汴河岸,一艘巨大的船舶正停在岸边,一行人搬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放在船舱中。
赵德昌着一身灰色常服,站在码头上,神色有些焦急地看着码头。
张平随侍在旁,小声劝道:
“大王,刘娘子既然答应了,自是会一同进京的。大概是有事耽搁了,您要不要先入船舱休息一下?”
赵德昌随意挥了挥手,不在意地说:“你别吵,赶紧去前头看看,瑶儿来了嘛。”
在主仆两焦急巴望的时候,刘瑶终于姗姗来迟。
她跑得有些着急,到赵德昌面前时,还微微喘着气,赵德昌赶紧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细心为刘瑶擦去额头细细的汗珠,嘴里还叨念着:
“若是有事,慢慢来即可,你跑得这样急,倒让我担心。”
“不妨事。”刘瑶随手拿过赵德昌手里的手帕,随意擦拭了几下,才道:
“行李有些多,他们收拾了半天。我怕你着急,便先赶来。”
听了这话,赵德昌遂放下心来,邀请刘瑶先入船舱,让张平等人去拿她的行李。
几日前,刘瑶刚刚在未名居售卖卤猪下水,因为价格便宜,倒是又大赚了一笔,将未名居的名声又往上推了一步。赵德昌已然多次收到京中消息,必须尽快回京。可和刘瑶的事不曾定下,怕有意外。
一日,二人出门游玩,赵德昌找到机会告知刘瑶自己回京的事,又邀请刘瑶同自己一起坐船回京。但是刘瑶犹豫许久,只说要看看这边的生意情况,才能决定。
直到动身前的一晚,赵德昌才收到刘瑶令人传来的,会一同入京的消息。这才兴高采烈地让张平安排好一切。今儿早上,刘瑶迟迟未现身,赵德昌可担心了许久,就怕临时出了变卦。
很快,纤绳收了起来,船渐渐动了。
刘瑶趴在船栏上,看见河上开着许多运货的船只,便问赵德昌情况。
“这条河,是我们航运大河,许多货物会通过这条河送入汴京。”
“这条船,是你一个人用的?”
哈哈哈,赵德昌大笑,亲昵地点了点刘瑶的鼻子道:
“皇子出行,自然不与旁人挤一条船。”
刘瑶听了,小声道:“排场真大!”
“瑶儿自己一个人在说些什么呢?”一张俊俏的脸突然凑了过来,差点将刘瑶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身子后仰,拿起手上的团扇就往赵德昌脸上扑。
“呀,赵郎君又开始孟浪了。”话是这么说可脸上却没有丝毫娇羞之意。
“某心仪娘子许久,不知娘子可愿让我照顾娘子余生?”
刘瑶仰着下巴,嘟着嘴道:“那就看郎君诚意如何?”
“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如何?”虽是玩笑话,可瞧那认真的双眸分明只要一个肯定,赵德昌便要这般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