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迟丢失了一个笔记本,找到的时候已经变得不太像样。
她只盯着那个蓝色封皮的本子几秒,挺好看的,不过现在它躺在了垃圾桶里,被人刻意撕碎扔在显眼位置。
未迟不知道是谁做的,她现在有些郁闷。
里面有她算了一半的数学题,没有解完,抓心挠肝似得闷的她心里升起了一把火,不久后又旗鼓偃息。
闲言碎语又开始围着她的身边打转,叽叽喳喳的像成千上万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未迟冷着眼一一打量过去,顿时说闲话的人便少了许多。
身侧有一只手向她推去,相似的动作无数次在这间教室里上演,未迟眼疾手快的拽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拉,一个藏在人群中的男生跌跌撞撞摔了出来,落在众人眼底有些难堪。
是平日里总闷在角落不爱说话的陈平。
他的小动作被未迟当场抓住也不慌张,脸色虽有些难看,下一刻却忽然露出讨好般的神情,怯懦地笑说道:“抱歉啊未迟同学,刚刚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你会反应这么大。”
那样子就像是在说,你开不起玩笑怎么能伤人呢?
未迟微微皱眉,从心理上感觉一种堵得慌的情绪,宛如吃了隔夜的饭菜,怎么样都觉得不大对味。
倒是灵魂海识中的将迟十分兴奋,看着陈平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稀罕物,浑身笑得发抖,一个人兀自玩得开心。
“三万年没见到这么大一朵劣质的白山茶,呐,未临你看到了吗?”
将迟将手上时常把玩的小刀悬在未临的头顶,小幅度的晃了晃,未临此刻正闭着眼眸休憩,张嘴答道:“是是,是这样的。”
俨然是把将迟当做一个小孩子敷衍。
将迟耸耸肩,他一个人呆着无聊透顶,三万年的时间好不容易磨了过去,未临仍然像以前一样喜欢睡觉,整天整天打不起精神。
将迟又唤起未迟来,想着小家伙还不太懂什么是恶心人,怕是已经被膈应的不行。
灵魂海识里传出一阵絮絮叨叨,听了将迟一番话的未迟稍微有些严肃,她直觉自己是遇到了一个难解决的敌人,将迟告诉她喜欢这样说话的人最善于去借刀杀人。
所以弄死他的最好办法是以毒攻毒。
根据将迟的说法,未迟抓住陈平的手腕迅速将他拉起,受到惯性影响,陈平的身体又晃了晃。
未迟顺势安慰似地在陈平背后拍了拍,幅度很小,拍灰一样的力气,弄得陈平稀里糊涂不明所以。
但很快他整个后背便开始阵痛起来,也不知是怎么做的,像是被人戳在人体的痛点,连着骨头架子硬生生的痛。
若不是陈平对疼痛的忍耐力大,加之不久前才说过开不起玩笑之类的话,不好就地打脸,只能憋屈着把痛苦咽进肚子里。
拉着陈平的手,未迟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睛,表情真挚地说道:“抱歉啊陈平同学,是我错解了你的意思,我以为你伸手出来是让我拉你一把,没想到你身体不好,有摔倒哪里吗?”
潜台词是,我明明是在帮你,但你身子虚受不住,怪谁?
陈平的脸色在一瞬间变了又变,见未迟对他身上的疼痛状况闭口不谈,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你……”
“刚刚差一点就摔倒了。”,未迟直直地对上他的双眼,她自然知道陈平想说什么,便用他的话去回敬他:“现在我也开个玩笑,陈平同学要揪着不放吗?”
她表现的十分随意,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比起陈平握紧的双手,再怎么样都是未迟胜过一头,闹剧自然也不欢而散。
“哈哈哈哈哈……”
灵魂海识里将迟笑得满地打颤,连带着未迟的心情也愉悦起来。
“真好啊,又多了一个可以杀死的人。”将迟在嬉闹中忽然补了一句,笑意敛入瞳孔深处,目光灼灼,猩红如血。
未迟倒不在意这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迟早会来的事,就像垃圾桶里的笔记本一样,随时都可能发生。
“注意一点。”未临忽然补充道,“死了可就玩太大了。”
未迟点点头,就刚刚解决陈平的功夫,四周产生的恶意便凝聚成了一缕魔息,被将迟吸收个干净,但这些都只是杯水车薪,若不多收集一些善意与恶意,那么支撑赴往下一个小世界的能量都将殆尽。
祂不能轻易的死去,至少要获得支撑起下一个世界之旅的能量才行。
上课铃声响起,这是这个月最后一节课,崇明高中施行的是月假制度,每个月有两天的假,星期五下午四点放学,星期天下午两点返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