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黑夜中烛起了一把皎月银火,细腻的银辉点滴洒下,为这座山峰落下了一层神秘的帷幕。
南亦此时端坐在离刚才那棵古松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上,就着月光,她还是能勉强看清前方正上演着的感情纠葛。
其中一人,不正是她不久前在阁楼中遇着的那名清冷女子吗?
另外一人,从声音听来是个男子没错,不过他背身而立,隔着扶疏花影也看不清楚他的身形,但能确定他一直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处,没有不安分的动作,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动作。
南亦可没心思偷听别人家的打情骂俏,不过她此时现身确实不太妥当。
既是如此,她便老老实实做个观客罢,毕竟这事儿对她来说也挺新奇。
“你来这处作何?”那名男子的声音带着薄怒,南亦却听出了一丝喜悦。
“总之不是来寻你,我师父派我来暗中保护一个人。”那名女子的嗓音透着清冷,如同她给人的感觉般。
“什么人承受得了你这位大人的亲自保护?”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和丝丝不满。
“此事不劳你费心,你离我而去便会知道有此结果。我的事,请勿插手,你毫无资格!”
静了半盏茶的时间。
“呵,北栉,既已如此,那你约我出来又是为何?”男子的声音这时已平静无波,淡然若水。
北栉看着眼前已高出了她的男人,平静道:“明日的争夺赛,你得输,必须输。”
平静地说出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她到底还是说不出那句挽留的话来。
“这些便是你想说的吗?”声音平静得一丝生气也无。
北栉稍稍提了口气,沉着声音,肃穆道:“不管你此次为了什么而报名天剑宗,你万不能成为慕攸寻的敌人,否则,你便是我的敌人。”
“哼,还有呢?”男子带着笑,不过在南亦听来,这是怒极的反应。
槐炽这般笑,便是被她惹得怒极了,接着他便是毒药伺候,哎,可怕可怕的师伯。
诶,那名女子为什么扯上了慕攸寻那家伙?
着眼看去,那名女子的神色在凉月的衬托下更显清冷,那名背过身的男子似乎有了动作。
这方,北栉似乎没看见眼前之人脸上的落寞和他要暴起的动作,沉着声音继续,不带一丝情感:“你应该回去,你是……”
“住口!”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那名男子身旁的一棵古木应声而倒。
随后,那名男子的声音带着怒吼:“你是当我傻,还是当你自己糊涂?”
“你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你会因为这些芝麻大的事情主动来找我?”男子的双手紧握,力量大得抓破了掌心,滴滴血流滴落于地,迎着月色闪着瑰丽的凄惨红光。
北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仅怔怔地盯着眼前这人。
“呵,不说也罢。”说完,男子便擦过北栉的左侧离去。
“站住。”北栉忽地开口,她的声音略显着急,而后,她便立刻转过身去,熟悉的背影没有,只剩空旷的道路,朦胧的树林,压抑的空气。
“竟酿成了这般苦果。”北栉的眉眼此刻似冻上了寒霜,眸中尽显冰凉。
正要离开此处,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北栉的注意,她此刻心情甚是糟糕,起初本不想搭理,这时却不同。
北栉朝着声源的方向,故作不知却肯定道:“看了多久?听了多少?”
南亦明了她刚才不小心的失误被那名女子放上心了,也不掩饰,直接跃下树,走出树林,回道:“我比你们先到此处,看你们正忙,便没惊扰。”
北栉看清了来人,心下稍稍一愣,随后便淡然出声:“正大光明是美德。”
“哎,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大可不必对我撒气。”南亦平淡回道,接着又莞尔一笑,“再说,你俩早已知晓我在那处,为何还要让我看到,听到?”
北栉闻言,眸眼中乍现出一抹寒光,没一会儿,空气中便可嗅到丝丝异感,无色无味,无形无体的秘毒。
毒术,南亦精通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但眼下的毒,她还从没见过,一种陌生又危险的秘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