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更阑,皎月争辉。
从南亦眼神中透露出的那瞬惊讶,北栉便明白眼前这人也是个专研毒术的。
北栉本也没想过要对方性命,便对南亦善心劝道:“这毒对平常人不会产生任何危害,顶多躺个三两天便会没事儿,可这毒一旦沾上了炼毒之人的心肺,便是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听到这番言辞,南亦可不认为面前这人会无聊到用此话来戏耍她。如她所言那般,这毒可真是够毒,以毒攻毒,炼毒之人最后竟逝于毒,也算是个归宿。
这是什么毒呢?竟有此般功效。
“嗯?你方才是如何察觉到我这秘毒的?”北栉有些好奇的询问。
秘毒,此种毒物只存在于她的家族内,若非下毒之人主动提起,身在此毒中的人或者中毒之人是难以察觉的,可以说是根本察觉不了的,即便那人精通毒术。
当然,除非是那种可能,不过,北栉看着身前这人的模样和年岁,当即排除了她心中刚升起的想法。
若不是和他一样情况的话,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这名女子竟是槐族之人!
“感觉。”南亦见对方面带疑惑地发问,没多瞒,正视着对方的眸眼,直言,“这空气中存在着异感,说不清,但绝不正常便是。”
只有毒才会这般悄无声息地融入气体内。
北栉听闻南亦的这般回答,心中甚是明了,果真猜想得不错。她会有这般反应,说明她还不清楚她体内有着比这秘毒更毒的毒罢。
“你作何称呼?”北栉突然来了兴趣,而后道出她自身的姓名,“你可唤我北栉,朔北之北,栉沐之栉。”
南亦难得见到令她棘手的毒,不禁对面前这人的印象改观了几分:“南亦,南熙之南,亦无之亦。”
“嗯?南姓,母亲便是槐族之人。”北栉心中暗想,转念又想,“她竟是那位大人的孩子。”
北栉没承想此行竟会遇到与槐汐大人有关的人,心中不免对南亦产生了几分亲切感,提醒:“南亦,你可知我这秘毒是不会被人轻易察觉到的,而你却做到了,只能说你体内存在比这毒更强的毒。”
稍微停顿,北栉又沉着声音告知:“坏的可能是你体内的毒已经开始苏醒,再过不久便会发作。”
南亦一听这话,面上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这事情她自己可从不知晓,接着便问北栉:“你想说什么?”
“你体内所带有的幽毒是一种先天之毒,发作时间便是你及笄前后几年。”北栉将她从槐汐那处了解到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向南亦解释,“时间上,毒发也快差不多了。”
见南亦沉默地听着她的这番解释,北栉心中不易生出的愧疚立马油然而生,缓声:“这秘毒的毒品不算低,你体内的幽毒若觉得这秘毒是在对它挑衅的话,它极有可能提前爆发。”
你却没那么多的时间,对此做出充分的准备,就此逝去也是极有可能。
“谢谢你的提醒。”南亦心中明白了自己目前的状况,正如北栉所言,自己体内的毒就快发作,而那时不明真相的自己,对此事会更加猝不及防,“我知晓了。”
既然这是事实,南亦便也欣然接受,克服便是。
此时,她很好奇北栉为何这么了解这些事,也没瞒着,直言:“北栉,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
见南亦这么问,北栉也坦诚回答:“你母亲是槐汐大人罢,这些都是我曾向她请教而得知的事情。槐族之人生来便带毒。女子幽毒。”
“可有解毒之法?”南亦的声音明显低上几分。
北栉以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还是让南亦心有芥蒂,声音轻柔道:“有解毒之法。虽说我不知,但你可以亲自去找你母亲为你解了此毒。”
闻言,南亦礼貌地点了点头,想暂时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向北栉问起了慕攸寻的事:“你刚刚提到慕攸寻是为何?”
虽说这一询问已经涉及到了别人的私事儿,但此刻的南亦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流露出任何关于槐汐而生出的脆弱,难过,悔恨的神情。
这是她心中永远无法忘却的伤疤。
“呃,慕攸寻是我师父兄弟的孩子。他担心慕攸寻会有不测,便派人暗中保护。”北栉见南亦居然问起了这个事,想必刚才和裴朔沐的对话被她都听了个仔细,心中不免有些尴尬,却也坦诚相告,“我得知他和你们是天剑宗今年招收的弟子后,便主动请缨接下了这道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