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雨不偷雪。
在这样一个风大雨大的时候,两个外来客却没有老老实实呆着屋里,显然是有些问题的。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这里又要做什么,这些原都是可以追问的,偏偏在李水生这里失效,这疯子不以常理论人,也不觉得叶铭二人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
甚至到目前为止,所有疑问都是单箭头指向李水生这个原住村民。
或者,更确切的说,指向李水生和公鸡。
李水生狂躁起来的时候,两眼通红,血丝涌现,像是发了狠的疯狗。
叶铭安抚性微笑道:“自然,不关我的事。”
“只是,我刚刚看见村长走来,看上去很焦灼,”叶铭定定的看进李水生眼睛里,显得真诚可信,“不知道是在找什么东西。”
“刚巧,就见你抱着只公鸡来了——我便想是村长所托,所以才问。”
上述除了“村长走来”,全是主观臆断和合理蒙骗。
但显然,单是“村长”这两个字,对李水生就有无限大的威慑力。
“不是!!!”,李水生哑声否认,他急于解释自证,甚至呛了口水,咳得撕心裂肺。
“不是村长的鸡!”
叶铭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袖,近一步诱导,“那你抱着它做什么呢?”
他故意跳过了公鸡所属权问题,把范围局限到“与村长有关”或是“与村长无关”。
果然,李水生为了摆脱桎梏,拼命解释起来。
“公鸡跳出去了,公鸡不见了,他们让她去找,她就去找。”这时候李水生愈发语无伦次,手不停比划着,被他掐死的公鸡掉下来也不管,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轰隆隆隆,雨好大哇。”说这话时,大滴的雨浸透他的衣服,脏兮兮的头发胡乱纠缠在一起,形成一绺绺泥水相间的乱麻。xiub
“水这么深,”李水生把手扬的很高,“到腰窝。”
“她一个女的,走着走着就瞧不见了,不见了,再也不见了……”
李水生被淋透了,眼睛空荡荡的,叶铭待要再问,这疯子竟然呜哇呜哇哭了起来,鼻涕和着雨水尽数流到嘴里,便又咳又叫,呼天抢地,失魂落魄,一时不复人形。
这种情况下,再做逼问实在是太不人道了,叶铭难得意识到这一点,一时沉默起来。
他大脑在分析着情况,不知怎么,却还留了一块地儿,让他回忆起刚刚告白夭折的场景。
一遍一遍,放映机一样循环播放,以至于每个细节都被品了无数遍,术非之回应的那几个字儿也被他拆开揉碎反复品味。
越品越懊恼。
怎么忽然就冲动了呢?
天时——瓢泼大雨。
地利——腥臭淤泥。
人和——唔,这个见仁见智,勉勉强强。
一半的概率都占不到。
那时雨幕之下,他实在看不清术非之表情,也就无从分析……等等,雨幕?
即使是这样大的雨,出现雨幕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思路扭转,叶铭立刻发现了真相——这玩意儿十成是人为的。
人为选手有且仅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