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阳走进大院，发现燃料分公司也不像刚开业时那样红火了，大院里冷冷清清的。煤球车间，妹妹正在帮一位顾客装煤球，抬头看到夏之阳，手也没洗就跑到他跟前，高兴地说：“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妈妈早上还说起你呢。”妹妹看着夏之阳说：“你瘦了，是不是在外面干活太累，吃不饱饭啊？”

“怎么能吃不饱啊，只是在外面吃什么也胖不了，想家啊。母亲在家吧？”夏之阳听到妹妹关切地询问，苦笑了一下。

“在，你先回家吧，我把这位顾客打发了也回家。”妹妹说。

夏之阳向大院的深处走去。刚退伍时单位分给他的房子，现在母亲仍然住着。房子前的白杨树已长成大树了，繁茂的枝叶投下一片荫凉。母亲正在房前晒着被雨水淋湿的柴草，看到夏之阳来了，高兴地说：“孩子，你怎么现在来了？吃饭了吗？”

“我昨天刚回来，吃过了。”夏之阳赶紧帮母亲收拾柴禾，“让妹妹买些煤球烧就是了，还烧这些柴禾干什么。”

母亲擦了擦激动眼泪说：“就是一块煤球也得花钱买啊，我拾点干树枝用大锅做饭，又快又好吃。”

夏之阳看着更加苍老的母亲，鼻子酸酸的，心里十分难受。母亲一生受了多少苦啊，可现在年纪这样大了，还过着如此清贫的生活。他没有能力让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也不能常年陪着母亲，照顾母亲，真是心里有愧啊。

“在外面干活累吧，怎么回来了？”母亲关心地说。

“不累，只是他们给的钱太少，我不想干了。”夏之阳怕母亲担心，没有提到干活劳累、身体不好的事。

“唉，现在下岗的人那么多，找一个好工作真是太难了。”母亲长叹一声说，“单位给的工资很少，你妹妹也是没有办法才在这里上班。一个女孩家，我不想让她到外面打工。在这里上班的小伙子一个也没有了，一个月三、四百元钱，谁摽得起。唉，当初你如果能好好上学，考上了大学，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母亲有些埋怨地说，看到儿子脸上痛苦的表情，又转变了话题，“别人为你妹妹介绍了对象，我正想同你商量一下呢。”

“您看着好就行了，让妹妹自己拿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