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你说错了,真正懂字的,是我相公。”
苏文锦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我是替相公来买笔墨的。”
老婆婆心下一惊,又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真是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居然已经嫁人了?”
苏文锦听到这夸赞声,还有些羞涩:“婆婆莫要说了,我已经生养过了,再年轻又会年轻到哪里去?”
老婆婆不禁叹息:“嫁了好,女子的年华短暂,不趁着好时候嫁人,还要等到何时?”
苏文锦于是挑了些笔墨和纸张,递上银子:“就这些吧,我还要回家去。”
老婆婆收下银子,目送她远去:“若是主人还在,公子如今也该娶妻生子了。”
集市上仍旧喧闹,苏文锦找到于星辰和柳儿,便朝着县衙走去。
清丰县往东,是平原大地,汉州知府衙门,今日迎来了高官。
藏蓝色官服加身,上绣行蟒八条,又配着红缨帽,威严庄重。
“道台大人远下,不辞千里,下官已经恭候多时。”弯腰说笑的,是汉州知府。而他面对的,正是冷面河道官,郭文昊。
“本官此次出巡,为的是勘察河道,知府无需多礼。”
郭文昊年过六十,虽然鬓角发白,可还是很有精神。他下了轿子,走进知府衙门,直言:“知府可将汉州境内的河道记载,悉数交到我手中。”
“是是是。”汉州知府急忙递上厚厚的文书:“汉州共计两江七河二十三湖,湖泊众多,常年水灾甚少。”
“湖泊虽然看起来平静,可遇到大暴雨,难免有失事的时候,知府莫要小瞧了去。”
郭文昊翻开文书,仔细端详。
人一旦上了年纪,看书总是慢了许多,可汉州知府不敢催促,只好立在一旁等候。
又等了一会,郭文昊还是未曾看完,汉州知府便有些急了:“道台大人,汉州近年没有什么河道修补的事,只有清丰县在修桥。”
“哦?”郭文昊抬头,看了他一眼:“清丰县我记得,是定国侯以前待过的地方,那桥不是毁了吗?”
“是毁了,可年初开榜,圣上一道谕旨,将探花郎划到我汉州,我这里哪有官职亏缺?只好将他打发到清丰县去了。”汉州知府大吐苦水:“谁知这个探花郎,一到任就开始修桥,甚至还将自己的俸禄拿出去修桥,这不,正好把桥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