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章节 第五十七章(1 / 2)

闲话申村 秦一民 1214 字 2021-10-28

“叭叭叭”,几声响鞭后,黑八出了门,他将头仰得高高地,一种蔑视一切地感觉。他觉得他就是申村的阎王爷,他把申村里的任何一个人也没放在眼里,就连黑熊主任在他眼里球毛也不算,那个黑球会计更不算个啥东西,毛蛋队长就更不用说了。就拿每天生产队活计的安排来说,不管这天是不是需要赶马车,也不管别人心里如何想,更不管毛蛋队长咋安排,明显的事实证明,他就是申村的阎王爷,他就是申村的天,他更是申村里唯一的赶车把式。因此,只要出门他便拿上鞭杆,临出家门前总要摔上几声鞭响,以彰显他的某种威力,彰显他的某种霸气。并不是申村再没人会赶大车,而是他非要垄断这门专业,把自己看成申村的唯一。手中的鞭杆申村其他人没有,申村里的霸气从没有别人敢耍,而耍这种霸气的唯独只有他。出了门,快到街道中心,也就是他家与干头家那个墙拐角的地方,他还要摔几下。这几下摔,那也是有目的,不仅仅是一种彰显,也是一种有意的挥发,只要申村一些不长眼的人这时候非要走过这个拐角处,那么挨了黑八的鞭子打成了最应该最必然,也是最必须的事情。这样无缘无故地挨过黑八鞭子打的不仅有申鹰,也有白四,还有那个牛眼。

听见黑八的鞭声,刚刚走进家门的干叫欢突然在他家院子里又干叫起来“日怪了,真他娘日怪了,咱这申村咋啥事都有呢。只知道狗咬人呢,咋就人也会咬人呢,这不是人狗都不分了么……”

“弄球个啥事?都想成精,还闲申村不乱,是不是。球长咧毛短,到底逼逼叨叨个啥呢。”站在电线杆处的毛蛋,听见了干叫欢的干叫声后,高高地喊骂了几句。仅这几句喊骂,干叫欢立马停了干叫声,申村人也被他的喊骂声吸引过去。也正是毛蛋的这一句喊骂,把申村人早就脱离了身体的灵魂喊了回来。当时有的人把灵魂落在碾盘处,有的人将自己的灵魂丢向鸿雁家的方向上,有的人的灵魂则在白四家的门后面,有的人的灵魂却在黑八的那几次鞭声里,有的人则在……,不管咋说,毛蛋这一声喊骂,让不同的人将自己的灵魂从不同的地方及时地赶回了各自的身体里。

正当人们的

灵魂纷纷回归各自身体里的时候,从白二老爷子家里漂出了老人家很大很大的声音:“申村不申,叫一帮子乌龟王八蛋给日塌咧。申村想申,别管狗日哈咧还是狼日哈咧,把心放宽,把人做明。一群杂碎玩意儿,一个个把自己看得太高,小心把驴日的跌下来摔死球咧。逼长咧,毛短咧,弹嫌东家骂西家,嚷怂的仗,骂球的个架,叫人熬煎不熬煎。摆阔个怂,显摆个球,整天泼烦不泼烦。申村为啥要申村,没你狗日也行,有你狗日的不嫌多,再别把你狗日的当个稀罕物……”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当时申村的现实。很可笑吧,但这确确实实便是申村那年的实际,更是申村当年的历史真实记录。

不可笑吧,正是这样的申村人创造着申村这样的文化。

不得不再说说队长毛蛋的咣咣的铃声,这也是一种文化,这种声音有特色,这种声音也有历史,这种声音里渗透着一种不变的历史史实,而且这种声音在申村极具一种权威性。只要那咣咣咣的声音响起,人们便会从咣咣声中听出一种权威、一种动作、一种思维、一种难以打破的常规,这种不同的声音让申村人知道该干什么,自己就必须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