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殊知,姐姐就是这样的,不能强求。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姐不好了,大小姐落水了。
什么?卫幼卿脑袋里,登时一片空白。她蹭地站了起来,玉钗随即嗑在桌角,落地应声而断。
她下意识蹙眉低头,伸手要去捡钗子,却发现已经玉碎钗折,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等等,姐姐落水了?
卫幼卿骤然猛地惊醒过来。
她抓住来传话的丫鬟急促的问道在哪里?
虽说长姐脾气暴躁又固执,卫幼卿也没有想过,她会发生溺水这种事情。
丫鬟还算机灵,立马说姐放心,管事已经着人送回大小姐的闲云阁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二小姐焦灼地提裙向长姐的院子跑去。
全然没了往日的优雅仪态。
二小姐,您小心点。夏蝉和流萤也顾不得收拾,吩咐了一声小丫鬟看好院子,跟着二小姐往外去了。
卫幼卿在前面健步如飞,丫鬟跟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
这大小姐才落了水,二小姐再摔倒了,老爷夫人回来还不得揭了他们的皮。
卫幼卿边走边疾声问那边知道了吗
今天父亲叔父他们都在衙门,母亲和婶母们都出去赴宴了。
长兄说要去接同窗也不在,能主事的就是祖父祖母了。
不敢惊动了老太太那边,故而奴婢来请二小姐去一
趟。小丫鬟低眉顺眼地回答,又扶着她说姐小心脚下。
卫幼卿点点头说的不错。
卫宛凝所住的闲云阁,和她的南棠斋不远,穿过一小片西府海棠里的小径就是了。
等卫幼卿进入闲云阁里,比起南棠斋,这里可就热闹多了。
一进门就发现,里里外外丫鬟环绕,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也没有个规矩。
一片乱糟糟的,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眼尖的看见她,喊了一句二小姐来了,众人才如鸟兽云散般,忙不失迭的四下散开。
卫幼卿看得一阵头疼回事?
长姐不喜欢规矩森严的婆子,爹娘也就随她去了。
她平日里鲜少过来,更别提胆敢指摘了。
哪里能想到,没上没下成这样,不由得冷了脸色。
管事娘子一脸热切凑上来,一面为她引路掀帘往里走,一面殷勤地说娘放心,奴婢已经让人请了孙大夫,来给大姑娘看诊,想来是没什么大碍的。
孙大夫是专门给家里长辈请来的府医,一直负责照看祖父祖母的身体。
颇得家里人的敬重,算是看着她们长大的。
我知道了。卫幼卿略作颔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快步朝里面走了进去。
管事娘子讪讪地跟在后面,又不敢太近前。
只暗地里,用眼神刮了今日跟出去,正惶惶不安的丫鬟两眼。
很快,就被眼珠子乱转的丫鬟瞪了回来。
卫幼卿走进内室,见着躺在床帐里,面色苍白的长姐,心下蔓延出很冰凉的感觉。
长姐她俯身摸了摸她的手,也是很凉,连同脸庞下颌,都是冰凉凉的。
有些不对劲了。
她皱眉直起腰身,朝外面的人问道有热水,灌上汤婆子,拿过来。
有有有,二小姐稍等。
姜汤备好了吗,孙大夫来了吗?卫幼卿一叠声地问道。
小丫鬟高声道夫来了,这就来了。
说话间,蓄着山羊胡的孙大夫,带着小童步履匆匆地都进来。
卫幼卿将他引入内室,为昏迷的卫宛凝看诊。
她也没有任何虚词寒暄,声音有点发紧地道夫,烦劳看看我长姐怎么样。
孙大夫倒也体谅她一个小姑娘,遇到这种事的急切心情。
卫幼卿在一旁焦灼地等着。
孙大夫为卫宛凝诊脉完毕后,也没说话,捋了捋胡须,就开始慢条斯理的写方子。
开完了药方子,他撂下笔,将方子递给一旁的丫鬟,才温声道姐请放心,大小姐并不大碍,还好救上来的及时,老夫给大小姐开两副药,用过药后休养一阵就好了。
劳烦孙大夫了,麻烦您来跑这一趟。
孙大夫听着知书达理的二小姐道谢,心里一阵感慨。
怪不得卫家的老夫人总是说,二小姐的性情温和。
二小姐多礼了,本就是老夫的分内之事。孙大夫摆了摆手,带着小童告辞。
送走了孙大夫后,卫幼卿才坐在长姐床边,为她揉了揉冰凉的手指。
一面让人叫来了今天随侍的丫鬟。
听到二小姐要问话,闲云阁随身伺候的丫鬟,当即惊慌失措地跪了一地。
看得卫幼卿又是一阵蹙眉不虞。
她语气凛然地问道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跟着伺候的吗,怎么会让长姐平白落了水?
领头名为桃香听见卫幼卿发问,生怕自己被带累了,急急发声道r>
回二小姐,可不是咱们的缘故,大小姐本没打算去的,那都是三小姐非得要拉着大小姐和洛姑娘去采荷花
这厢,一旁的夏蝉目光敏锐地察觉到,床上少女的手指动了动。
她朝卫幼卿小声提醒道姐,您看大小姐那边,是不是要醒了?
卫幼卿扭头一看,果然,长姐缓慢地睁开了眼皮。
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禁心里念了一句佛,面露喜色,你终于醒了。
我还活着吗?卫宛凝目光茫然,声音沙哑绵软,迷迷糊糊地问道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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