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动他，你去请个大夫来，”夏老太头疼道。

“好嘞，娘，”宋大妞收回不知所措的手，爬着往炕下溜。”

“不要去回春堂，到别的医馆去请。”夏老太嘱咐道。

“为啥啊？”宋氏满是疑惑，“娘，回春堂离咱家近，陈大夫和咱家熟，他的医术又好……”

“你这个死婆娘，还在这叨叨啥，娘让你别去就别去，你咋那么多废话呢？”夏大壮摸到桌上的茶碗，反手朝着门口方向砸了过去，呵斥道：“还不快去，你是要疼死老子？”

宋大妞眼见茶盏朝自己飞来，本能的往后退，同时撩起衣襟对准茶盏的飞行轨迹，挺着大肚子，笨拙地挪动脚步，堪堪用衣服兜住了茶盏。

好险，好险，宋大妞暗自松了一口气，茶盏碎了还要花铜板买，能省一个是一个。

“滚，快滚！”夏大壮歇斯底里道，他身上疼，心里更疼，心里有火需要发泄。

“我就去，就去，相公别生气，”宋大妞兜着茶盏，转身咚咚的跑走了。

“唉！”夏老太头疼：儿子对媳妇的态度实在是太差了，她私下对儿子劝解过多次，儿子嘴上应承的好，却对媳妇却越来越差，这样继续下去可不行。

夏老太思忖了一下，看着儿子，认真道：“大壮，娘原本想等你伤好了和你谈谈，可你看你的态度，你能不能对宋氏好一点？”

夏大壮身体一僵，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说：老娘的要求对他来说太难了，他不是没想过对宋氏好，只是他的身体不配合，甚至是越刻意就越排斥，反而对李氏的心思越重，觉得她样样都是好的，老娘越反对他就越想拥有李氏，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大壮，”夏老太真想撬开儿子的脑袋看一下，他怎么就这样冥顽不灵，“她是咱家困难时嫁给你，与你同甘共苦，为你生育子女，她对你一心一意，你能不能对她好一点？就算娘求你了。”

“娘！”夏大壮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老娘啊，您别强迫儿子，成不成啊？

“大壮，娘知道你一直看不上她，觉得她丑，人不聪明，但那时候咱家穷，没有人家肯将女儿嫁到咱家来吃苦，只有宋氏愿意嫁给你。你以为这门亲事是我和你舅舅决定的，实际上是你媳妇求来的。”

夏老太想起为儿子说亲遭遇的种种，那种能击垮一个人的无力感和心酸还是清晰如初，那个时候家里太穷了，她一度做好了儿子打光棍的打算。

夏老太用手揉了揉胸腔，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壮，你知道大妞她怎么说吗？她说不怕穷不怕苦，她就想给表哥做媳妇。大壮，女人丑一点没关系，只要她心里有你，有家，愿意和你吃苦，这样就够了。”

“娘，”夏大壮仰起头，眼里噙着泪水，抓住夏老太的手，求道：“娘，儿子知道宋氏的心意，儿子也试着对她好，但儿子真的做不到啊！您能不能不逼儿子。”

夏老太心里一阵阵抽搐，好半晌才说道：“大壮，你别再执迷不悟了，李氏那个贱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样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