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夏大壮饱含孺慕之情的唤了一声，有个想法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许久，为了实现它，他一直在想办法，原想着将侄女嫁出去后再求老娘同意，甚至他都做好了老娘反对的准备，既然老娘又老话重提，他没必要继续敷衍下去。

夏大壮决定破釜沉舟，都走到了这一步，再藏着掖着没什么意思。

“娘，您一直想从有贵或有安之中选一个过继给弟弟，因为弟弟不同意拖了好几年，现在小弟不在了，再从大房选一个孩子过继给二房，会被人指指点点，我们大房会背上贪图二房家产的罪名。”

“那你说怎么办？”夏老太怀疑的看着儿子，试探的道。

别以为她不知道，大儿子夫妻都惦记着二房的家产，小儿子生不出儿子又不愿纳妾，只能过继一个儿子继承香火，当然要从自己的三个孙子里头选一人。

“娘，儿子还有一个办法？”夏大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期盼之意，整个人有些兴奋。

夏老太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大壮，”夏老太拍拍儿子的手，刻意用正常的语气说道：“你看你还伤着，先以养伤为主，这些事不急，咱们以后再说。”

“娘，”夏大壮想趁热打铁，经过今天这一遭，一刻都不想等了，咬了咬牙，不管不顾的道：“娘，我肩挑两房，让李氏生一个儿子继承二房的香火，这不是更好吗？”

夏老太被当头棒击，完全不可置信，儿子的想法比她预料的还疯狂，她不由自主捏紧了儿子的手，喘着粗气，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要穿胸而出。

半晌后，夏老太一把甩开儿子的手，拍着大腿，怒道：“好，好？好个屁啊！大壮，你是不是疯了？”

最难说的话都出口了，夏大壮已没什么顾忌，诚恳的道：“娘，您不是一直想让弟弟有个后吗，比起过继，让李氏生一个不是更好吗？”

蠢货，娘是想你弟弟有个继承香火的，但不想要李氏生的。

“不行，”夏老太全身上下的气势表明这事绝不可能。

“娘！”

“李氏她能生出来吗？要是能，这十多年早就生了。”夏老太拍打着儿子的肩膀，责备道：“大壮，你怎么会有这种心思，你要我们家成为这十里八乡的笑柄？让有福他们三兄弟在人前抬不起头？让娘从此没了娘家？你怎么这么糊涂！”

“李氏生不出来，估计是弟弟的问题。”夏大壮小声嘀咕道：“在这方面，我比他强。”这些年他在弟弟面前总是觉得低人一等，唯一强过弟弟的就是自己生了四个子女。

“你，你……”夏老太在儿子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拿起身后的鸡毛掸子，这个混账东西，绝对是皮痒，想找打了。

夏大壮见状，嗷嗷叫着去抓老娘的手腕，“娘，娘，您要是真打，儿子这条命就交待在这了。”

夏大壮一手钳制老娘的手腕，一把抢过鸡毛掸子，随手扔到地上。

他今天挨的打够多了，要是老娘一开始就拿出银子，他何至于挨这一顿打，更不会在李氏和众位街坊邻居面前那样丢脸。

想起下午发生的一切，夏大壮埋头趴在炕上，心里尽是惆怅和不甘。

“你这个不孝子，你是想气死老娘啊！”夏老太呜呜地哭了起来，她是造了什么孽，二十多年来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扣下来的银子旦夕之间就没了，在那么艰苦的日子里好不容易养活养大的两个儿子，小的死了，大的却迷恋上了弟妹，都是做祖父的年纪了，还被李氏那个扫把星迷了心智，这是不将这个家拆散了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