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福来去匆匆。
房间里一下陷入了死寂,母子俩都琢磨着如何说服对方,又怕激怒对方,在沉默中等来了宋大妞和大夫。
夏大壮挨了三十几下擀面杖,受了一顿皮肉之苦,他一直不停的喊疼。
大夫看到裤子上有血迹,也以为很严重,怕触及到伤口会雪上加霜,便叫宋大妞拿来一把剪刀,直接将裤子剪开,又吩咐她去打一盆热水,给伤者清洗伤口。
宋大妞担心大夫手粗,怕弄疼了相公,“让我来,”她撸起衣袖,从大夫手里抢过布巾,小心翼翼为其清洗,就像对待珍宝一样。
“相公,你疼不疼?”宋大妞声音有些哽咽。
“你,你这个死婆娘,手能不能轻一点。”夏大壮骂道:“笨手笨脚的,你想疼死我啊?”
宋大妞忙不迭的道:“好,好,我再轻一点。”她更加的小心翼翼,几乎是布巾子刚碰上皮肤,就抬起了手。
夏大壮被打有一段时间,血已经干涸,清洗需要用一些力道,宋大妞过于小心,伤口反而一时半刻清洗不干净。
大夫看着焦急不已,伸出手想接过布巾子,察觉到他的动作,宋大妞一个胳膊肘子,将大夫挤到一边。
大夫脚底下一个趔趄,扶着炕沿站稳脚,摇了摇头:罢了,还是由她处理吧,反正伤在股间,不在要命处,墨迹一些时间,也能成。
夏老太坐在炕桌另一侧,看到此情景,想呵斥几句,想起儿子对媳妇的态度,只能强行忍住,她要是开口,无疑是火上浇油,儿子更有理由冷淡宋氏。
宋氏毕竟是她的亲侄女,她还是希望儿子对媳妇好一点
夏老太心里着急,恨不得亲自上阵,但儿子毕竟是四十的人,又伤在那个地方,有媳妇在,她这个当娘的还是回避的好。
夏老太只得忍下火气,最后低下头不去看,免得糟心。
儿子既然连大的苦头都吃了,这点小苦也就无所谓。
夏老太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李氏母女身上,果然是两个扫把星,害人不浅。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要李氏母女偿还。
夏大壮疼的厉害,想快点让大夫给瞧瞧,上药好缓解一下,谁知宋氏那个婆娘,折腾了半天连一个伤口都清洗不干净。
他忍无可忍,反手一巴掌,打掉宋氏手中的布巾,手砸在炕上“咚咚”响,气急败坏道:“你这个死婆娘,干啥呢?是绣花吗?”
“相公,我,我就是怕你疼。”宋大妞捡起布巾,放到水里搓洗,陪着小心讨好道:“相公,你别生气,我会快一点的。”
“滚,滚,”夏大壮一点不领情,可劲的赶她:“快滚,别在这碍手碍脚,我看见你就烦。”
“咳咳!”
夏老太实在听不下去,儿子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对媳妇,又要给那些闲着没事的大嘴婆们增加取乐的笑料。
经过今天的事,她们家在清河镇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家,要是还不懂得低调,在这地方真的无法立足了。
“来,我来吧。”大夫见此情况也不好干等,接过宋大妞洗净的布巾给伤者清洗起来,又打发她去换一盆干净的水。